她的聲音微弱,星星點點,頃刻間淹沒在了哭鬧之中。
可袁鎮遠還是從袁可顏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嘴角上分辨出了她的話中含義,臉色淒苦的一聲哀歎,那張還不曾染上絲毫歲月痕跡的臉上瞬間多出了幾重風霜,陡然老去的他渾身一縮,“啪嗒”一聲扔了手裏的藤條,怒喝而去。
袁可顏被打一事很快傳遍了瀟湘城內的大大小小的所有巷子。
正優哉遊哉翹著二郎腿,喝著小酒的花顧,聽著好基友李十九和鄒遲源的訴說,一雙眼樂成了一條線。
“妙啊,妙啊!”花顧拍著腿,樂不可支。
“嗬嗬,可算是為咱們出了一口惡氣。”鄒遲源抹了一下那日也被袁可顏揍的有些發腫的臉頰,這麼多天了腫脹還未消除,他也恨得牙根癢癢。
李十九掰開一顆花生扔進了嘴裏,一席花紅柳綠的著裝,一股子的熏人的銅臭味,脖子上金光閃閃的鏈子晃瞎人眼,這就是袁家老三經常光顧的賭莊的老板李十九,聽聞有斷袖之癖,今日這裝扮,若不是熟知的人知曉他是男子,還當是女子來的。
他笑的很是得意,舉著小酒杯遞到了花顧跟前,又道,“哎,這麼野蠻的丫頭可怎麼娶進門來?”
花顧一聽,李十九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自己,與袁可顏的婚期很快就到了,他該如何是好?
因為兩家是世交,他們兩人又是定的娃娃親,省去了許多繁瑣的禮數,直接送去了聘禮到袁家的府上了,眼瞅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親事也就更加的近了,他不能幹等著不是。
這件事就要敲定,花顧開始有些心焦,倒不是怕了那個母老虎,是成親一事可大可小,他花顧可不想整日在外麵逍遙快活,回到家中忍受各種飛來橫禍之氣。
他皺著一對濃密的眉毛想了想,“這親事不能成,一定不能成。可是我爹那裏……”
“伯父為人大家都知曉,這聘禮已經下了,就是說這件事是鐵板釘釘的事,你如何反悔?!”鄒遲源琢磨著。
花顧撇撇嘴,“如何不能反悔?是老子我娶親,又不是我爹娶親,哼!聘禮下了又如何,我會一個子不少的拿回來,哼,等著瞧。”
“你要如何?”李十九一聽來了興致,瞪著一雙水蜜桃似的眼珠子盯著他看,勾魂狀的連連發問,“如何,如何?”
花顧眼珠子一轉,扔了手裏的花生殼子,“就這麼辦,你們過來……”他鉤鉤手指,示意兩人靠近。
鄒遲源與李十九紛紛探出腦袋細細的聽,眉飛色舞,間或還傳來他們的嬉笑和奸笑。
奸計啊……
袁可顏夢中驚醒,握著繡拳,“花顧,我要殺了你。”
那邊碧珠一驚,跳著上前抓住了袁可顏的手,“小姐,小姐,我是碧珠啊,我是碧珠啊。”
袁可顏一個抖擻,從噩夢中驚醒,抓著碧珠的手腕,看了許久,須臾後才鬆了一口氣,蒼白著一張臉,“碧珠,我還沒死?”
“小姐!”碧珠頂著一雙紅腫的雙眼,略帶哭腔的道,“小姐不能死,府上人都擔心著呢!”
“擔心我作甚,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不然嫁到花家也是等死,哎……哎呦!”袁可顏慘叫一聲,這才回頭看著自己的脊背,被敷了藥的背上鼓起老高,那裏血肉模糊的場景好似已經印在了她的腦子裏,不禁微微閉了雙目,喟歎一聲,“碧珠,我爹為何這般恨我?”
“小姐……”碧珠摸著淚珠子,不安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