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這場大雨來的飛快,可卻遲遲不肯褪去。
袁湘平率眾部下在瀟湘城內尋了一整日,都未找到袁可顏的半個身影,就差將瀟湘城翻個底朝上了。
明持一臉的委屈,窩在角落處不吭聲,他被袁可顏灌醉,倒在屋頂上睡了一整宿,若不是大雨來臨將他澆醒,他還在上麵打滾打呼嚕。
袁林急成了一團,不住的在房間內徘徊,鞋底險些被他磨掉了去。
那邊一直擔憂不已的丫鬟碧珠一臉的淚水,不時傳來她的抽噎之聲。
袁鎮遠端坐在太師椅之上,手裏的茶盞早已空了,可他還是那樣一直握著,目光渙散的盯在一處,渾然沒了喘息的力氣。
一屋子的人擔憂的臉色彙聚在一起,卻都無從下手。
那邊袁湘平派去花府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所有人的就隻得坐在這裏幹等著。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個侍衛騎著馬急匆匆而來,進了院門都未從馬背上下來,隻到了房間門前才翻身落地,帶著一路的風塵和滿身的泥水,幾步跑到房間之內,拱手道,“將軍,人已經走了,不在花府,可靠消息,小姐的確去了花府後來走了。”侍衛也是急得團團轉,收到消息後就火速的趕回來,一時間湊不整一句話,反複的重複著。
“現在她去了何處?”袁湘平問道。
“屬下不知,暫時還沒有查探到小姐的消息,不過這些所言不假,好似花家公子已經知曉了此時,也派人去尋找著。”
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袁鎮遠為之震驚不小,他許久才抬起頭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希望她隻是生氣跑出去玩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那邊一直發呆的明持,因為酒水辛辣,現在他喉嚨如火一般的燒著,說話也不連貫。他使勁咽了一下有些疼痛的喉嚨,扯著幹啞的聲音道,“或許,我知曉她在何處。”
“在哪裏,快說。”袁林急忙問道。
“或許是去了少林寺的山下的一間酒樓內,她心情不好,就會去那裏。”
“山下的酒樓?離瀟湘城要有一日的路程,當真會去那裏?”袁林驚異。
“她,她問過貧僧,是否……”
“快說。”袁鎮遠有些焦急的低喝一聲。
明持渾身一顫,忙道,“可顏曾說要與貧僧一道回山上,或許,已經先行一步了。”
“胡鬧!”袁鎮遠怒吼一聲,端的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隨手將茶盞扔在了桌子上,起身道,“都跟我一塊兒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還是我帶人過去,小師父,你也隨我一塊去吧!”袁湘平上前阻攔袁鎮遠,知曉這對父女見了麵一定會爭吵。袁可顏現在情緒激動,若是再受到刺激,恐怕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袁鎮遠遲疑著,而後也艱難的點點頭,“也罷,你們路上小心才是,記住……”袁鎮遠沉聲道,“將此事告之花家,至於去與不去,都憑心境,尤其是那個花顧。”
袁湘平麵色一緩,微微點頭,命人先去通知花顧,她便帶著明持牽著馬,領著一小撮人,疾馳而去了。
大雨紛飛,飄了一整夜了。
袁可顏也醉了一整宿,她抱著酒壇子窩在一家客棧的柴房內,透過木門的縫隙聽著外麵的雨水滴滴和雷鳴轟動。
那顆已經破碎成渣的心也跟著不斷的抽搐著,疼痛著。
“嗬嗬,不同意,嗬嗬,花顧你是願意的是不是,你這樣說也是迫不得已,對不對?你怕我嫁過來會看到我,是不是?嗬嗬……”袁可顏冷笑一聲,仰頭又灌了一口熱辣的酒水,酒水入肚,頓時一陣酒嗝衝鼻,她捂著嘴開始幹嘔。
幹嘔了一陣,吐出的水跡撒了她一個滿懷,袁可顏有些失神的笑著,那笑卻是哀怨的,“花顧,你為何不肯跟我在一起,你怕,是不是?你怕你現在的一切都沒了,到時候花家不認你這個兒子,你就什麼都不是了,是不是?嗬嗬,膽小鬼。”袁可顏自顧說著,淚水和酒水在臉上肆意橫流。
“花顧,隻要你說你願意,我袁可顏會不惜一切代價跟你走,哪怕你隻是一個窮小子,可是你不懂,因為你對我隻有厭惡,是不是?嗬嗬……花顧,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袁可顏如魔杖了一般自說自話,自怨自艾,抽泣聲在冰冷潮濕的柴房內飄蕩。
“花顧,你不怕嗎,不怕我走了你會想我,你會後悔永遠見不到我了嗎,你不怕嗎?嗬嗬嗬……”一連串的冷笑而出,袁可顏賭氣似的甩出了手裏的酒壇子,好似那酒壇子就是花顧那張為難的臉色,她抬腳一陣猛踹,酒壇子滾著渾圓的身子在地上打轉,酒水從肚子裏麵不斷的湧出,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