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顏當即告訴了花顧見到那個奇怪的老者的事情,瞧著花顧一臉驚駭的模樣她一頭霧水。
花顧揣著手裏的兩柄折扇,低頭想著,自顧就走了。
這一天,花顧就沉浸在這種六神無主的狀態之下,袁可顏依舊百無聊賴的自己玩自己的,琢磨完這個,琢磨那個,最後一屁股蹲坐在了後花園的涼亭子裏不肯起來了。
任由身後送飯的家丁如何喚她,袁可顏都沒吭聲。
她雙眼迷離,似乎還有些微微的淚滴,“張伯,這一輩子都被圈養在這裏,是不是人生很沒有意義?”
張伯是這裏山莊之中年紀最大的,也是在山莊內住的時間最長的,他自幼跟在花家的左右,從幼兒到年長,再到現在的花甲,這一生都奉獻給了花家,隻因當年花家的老太爺從亂葬崗中救起,他甘願將自己餘下的全部生命放在花家。
張伯眼神不大好,耳朵倒是好的,他微微一歎,又輕輕笑了,“這位小師父,您吃的用的都是這山莊的,多住幾日而已,不是常駐,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袁可顏生無可戀的一聲長歎,看來想找個說話的人都難了,她無奈的擺擺手,“去吧,去吧!”
彼時,圓月在天邊越升越高了,池子裏的水也跟著冷夜涼了起來,風兒吹過,帶起周遭的花草一陣浮動,乍起的寒潮就這樣拍打著袁可顏的雙頰而去了。
她隨手丟了一隻石子在池子裏,“咕嘟”一聲,池水濺起一小撮水花,砸在水池內泛起一陣花來。
“哎……”袁可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波光粼粼的水麵上也仿似跟著吹來了一陣洶湧澎湃的憂愁。在夜空之下泛著冷冷的白霧,哈出一團若有似無的光圈。
袁可顏調轉了一個方向,背靠著石凳子,頭枕在上麵,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伸手去抓,浮空的好似那隻孤獨的月被她抓在了手裏,她癡癡的笑著,“若是師叔在這裏該多好,我就可以跟師叔一道出去玩了。哎,師叔不知你還在不在府上了,我好想你,好想念少林寺啊……啊……”
袁可顏微微一歎,聲音蕩著浪滾了出去。
砸在了遠處一個暗暗的身影上。
那黑影一閃即逝,在夜空之下如一顆浮動的剪影,頃刻之間就蕩然無存了。
“師叔,哎……”袁可顏想起了留給師叔的那隻蟈蟈,想起了還被埋在後山的那壺老酒,想起了仍在自己炕上的枕頭下藏著的碎銀子,那都是跟著師叔們賭蟈蟈贏來的,不知被他們發現了沒有。
思緒飄遠,袁可顏雙眼微微濕潤了,她無奈的抹了一下,“師叔……”就待捂上雙眼,袁可顏陡然瞧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假山那邊的草縫隙處溜走了。
袁可顏身子一震,瞬間坐直了,她靜謐了片刻,須臾之間斷定那個身影是一個夜來偷襲的人,並且輕功不錯。
“有刺客?”袁可顏心中問道。
那黑影好似很熟悉山莊的地形地貌,幾個起落就輕飄飄的落在了花顧的院子前,順著袁可顏的方向看過去,清晰的看見那黑衣人手中的冰刃,冰刃足有三尺,上麵掛著寒光,寒光凜冽,滴著液體。
袁可顏心下一驚,頓覺不妙,低頭看了一下已經不在腰間的冰刃,心底寒了幾分。兵器不在,那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如何敵對,院子裏是花顧,也不知那小子今日到底是怎麼了,若是沒有躲閃及時,那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袁可顏調換了方向,又接近了那人幾分,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樣貌,可那人一身漆黑的夜行衣,麵上也蒙了一層黑紗,隻留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在外麵,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殺氣。
突然,半空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叱吒,袁可顏身子如飛鷹一衝而下,直射那人的身前。
那人早已看準了時機要對花顧下手,卻不想身後突來一個人影,他半空之中轉身,平底拍起,帶起一陣煙塵,長劍回撩。
袁可顏是肉搏,見狀不妙急忙回身,可還是被那人的長劍穿透了衣裳,她一聲悶哼,落地而去,一個鯉魚打挺就待起身,瞧著那黑衣人脫手而出一隻飛鏢,“嘶!”一聲脆響,飛鏢刺破了空氣,劃破長空的向她而來。
“小心,叮叮!”幾聲激射,花顧手持墨扇擋住了飛鏢的方向,抓著袁可顏向後連連後退著。
“奸臣,拿命來!”那人一聲低吼,跟著身後的樹影內竄出幾個同樣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一道道寒光逼近,追著兩人的要害直逼而來。
袁可顏驚愕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陰霾,推開了花顧的手就待衝將上去,“接著!”花顧已經阻撓不及,情急之下將自己手中的折扇扔了過去,又道,“小心行事!”
電光火石之間,袁可顏與迎麵的一個男子都在一起,隨著打鬥聲起,安靜的院子內四周傳來了更多的冰刃相交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