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楚楚求情(1 / 2)

南傲然策馬飛奔,絕塵而去,頭也未回。

袁可顏站在那裏,緊緊的握著南傲然的衣角,直到那手中的溫度也流逝不見了,她仍是踮著腳尖站在那裏。直到那個身影漸漸的變成了一顆黑芒,融入了這漆黑的夜色之中,她才提步要去追。

然而,身影已經遠去,袁可顏即便是內力深厚,腿腳再快,可也快不過馬匹的四蹄和南傲然那個斷然而去的身影。

袁可顏提步猛追,直到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她滿麵汗珠,最後“噗通”一聲躺在了泥地裏,仰頭望著繁星點點,聽著大地變遷,馬蹄聲依舊在耳畔回蕩,可她還是沒有看見那個身影扭身而來,決然的仿若就此消失了一樣。

她不顧發髻躺在泥垢的地上,不顧自己的幹淨衣裳變成了汙泥,不顧自己身心疲憊的仰在泥凹裏,就這樣大口喘息的躺著,臥著。

不知多久之後,袁可顏從泥地裏爬起,身體也有了一絲力氣,她胡亂的撣落身上的泥土,摘掉腦袋上的枯草,仰頭望著仍是眨眼望著她的點點繁星。她輕聲呼出一口氣,仿若昨夜與人互相扭打在一起,為了勝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到頭來還是以失敗告終。

袁可顏望著眼中那處仍然掛著的點點微茫,提起一口氣,再一次飛奔了起來,像一頭固執的笨牛,一心要尋找到她的心中目標。

入了城,袁可顏站在一處河池邊上彎腰歇息,一抬頭,卻瞧見了河池對岸的那處燈火闌珊,自己也在為自己驚訝,為何不知不覺間竟然回到了這裏,那裏是花顧的青樓,雅閣上燈火冉冉,聲樂熠熠。

楊柳垂下的河池上影印著那邊閣樓上的一道默然身影。

花顧,他懷中枕著一個纖弱的女子,她的柳腰抵在花顧的身上,手中的酒盞輕輕遞到了花顧的跟前,語氣中帶著無限的魅惑,濃情的眸子中盡是風情,“公子,這般晚了,還是留下吧!”

花顧一抬手,吹滅了近旁小燈的燭火,瞬間的黑暗襲來,卻更加燃亮了河岸對麵袁可顏的臉。花顧的眸子一冷,慢慢的融上一絲溫暖,卻在不遠處瞧見南傲然的身影而後一閃即逝。他身上的動作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起身去迎著外麵的袁可顏,而是側臥美人懷,躺在一個美人的酥胸上享受的微微閉了雙眼。

濃情蜜意的酒氣飄散而來,跟著那妙曼的舞姿和翩翩起舞的動人風情一路歡歌,耳邊是女子的嬌笑與那一聲聲的調戲,觥籌交錯間盡是纏綿悱惻醉生夢死。

袁可顏就那樣站在河岸邊上,仰頭瞧著花顧被簇擁著捧在懷裏,周圍盡是風景萬種的女子,嬌笑的模樣和那挑逗的姿態將花顧環繞,他樂在其中。

她不知自己要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隻站在那裏愣愣的瞧著,眼巴巴的隔著燈火闌珊瞧著,聽著花顧的無言浪語聽著那些陳詞濫調,看著花顧的紙醉金迷看著花顧的放浪形骸。

他在一片妖嬈風靡的花海中沉醉,沉迷,那雙魅惑勾人的眼睛中盡是風情。

袁可顏此時卻是想起了那年在大哥袁林的青樓見到花顧時候的場景,那時的花顧還是蒜頭鼻,高挺的肚皮,說話盡是無言浪語,滿嘴爆粗,可他的心盡是逢場作戲,那麼今日的他……

袁可顏不敢往下想,她隻那樣沒了任何思緒的站著,望著,聽著,看著。

寂寥的風兒一吹,撩開了她滿是汙泥的裙擺,她無奈的扯了兩下,“嘶……”撕裂的裙擺被風兒刮起,猶如慘敗了一地的花瓣殘骸。

袁可顏呆呆的看了片刻,一扭身,瞥見那邊的暗處似乎矗立著一個身影,隻眨巴了兩下眼睛過後卻什麼都沒有捕捉的到,她無奈的輕歎一聲,南傲然走了,就那樣將她一人孤零零扔在了城外,即便是她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去追趕還是沒有抓到他的絲毫。

她很是頹廢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汙泥在手心上彙聚成了一灘毫無生氣的灰塵,小手一張開,灰塵也隨風而散,就這樣,她與南傲然剛剛那溫存的所有痕跡也隨著風塵而散了。

彼時,閣樓上的花顧也是內心掙紮的,他希望就這樣掀翻麵前的那些胭脂俗粉不顧任何異樣的眼神和思緒一躍而下,追著那個落寞孤單的身影而去。甚至於他很想在看到這一切後的袁可顏對他毫無形象的嘶吼,哪怕像從前異樣對他拳打腳踢大聲辱罵,他花顧在心底也是甜蜜的。

可是,袁可顏隻淡淡的看著,最終頭也未回的走了,徒留那一處的傷痕,花顧追著那道決然的身影遠去,捕捉到不遠處南傲然的身影,他那顆一直提著的,帶著一絲僥幸的心,“咚!”的一聲,沉到了穀底。

暗處,眉目晴朗,卻籠著一蹙微微倦容和不舍的不安,南傲然手中攥著掛在花枝上的一片衣裳一角,沒了溫度的一片布料上帶著汙泥的痕跡,還帶著袁可顏的淡淡幽香,他狠狠的捏在手心裏,抬眸望向那邊的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