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顏一拳頭橫掃水麵,花瓣隨著水花飛濺而去,直接落在柳公子身子上,濕了大半。

袁可顏身子向下一滑,僅露出一顆小腦袋,剛要張嘴吼話,柳公子卻忙求饒道:“貓爺,您別吼了,這大半夜的,不知情的還不將我直接拖出去當采花賊給辦了?”

袁可顏瞪眼睛,“就你那身板,還采花賊呢?房頂你能上去嗎?”

柳公子極其認真道:“能,我可以爬上去。”

袁可顏噗嗤一聲笑開了,外麵的侍女聞聲便如魚而入,柔聲詢問:“姑娘,你有何吩咐?”

袁可顏一轉頭間,忙到:“沒事兒。”隻覺得浴池水一蕩,卻見那宮女們已經走了進來,忙揮手示意大家出去,不許再進!再一轉頭,哪裏還有柳公子的蹤跡?

袁可顏眨了下眼睛,剛緩緩張開的大嘴便被從浴池裏伸出的一隻手捂上,柳公子那濕淋淋的腦袋頂著花瓣由水中探出,小聲道:“別喊了,你這是要打擾人睡覺的,驚了聖駕,要被砍頭的。”

袁可顏一拳頭攥緊就要揮出,柳公子忙求饒道:“手下留情!別打我!我若痛了,一準兒比你叫得還大聲。”

袁可顏很少能被人氣成癲狂狀態,眼下真是氣極了,一拳頭砸在水麵上,卻不想力氣過大,那水流一起一落間,自己胸前蕩漾出一個水窟窿飛濺而起,那養了多年的小寶貝豬崽兒就這麼活脫脫地跳在了柳公子眼前……

這一刻,所有的曆史都變成了畫卷的片麵,很詳細、很唯美、很慢鏡頭地記錄下了這一個瞬間。

待水波蕩漾著歸位後,柳公子放開了捂住貓嘴的手,兩個人皆盯著仍舊漂浮著的花瓣,無語。

時間在無聲中悄然而過,半響,袁可顏喃喃地問:“柳公子,你說我砍了你好不好?”

柳公子沙啞道:“我們是熟人,你下不了手。”

接著,又過了良久,袁可顏再次肯定道:“我覺得,我能。”

柳公子無賴般回道:“你已經嫁人為婦,我卻還是嫩黃瓜一根,若說虧吧,我當仁不讓。若你覺得委屈,我大可以脫了讓你看個夠。你且休要說什麼想砍了我,我實在是怕你良心不安,看見紅肉就想起我。若想起我也無不可,就怕你以後不愛吃肉,那可是我的大罪過。”

袁可顏低垂盯花的腦袋仍舊一直保持著原始造型,卻在時間的踢踏中突然抬起頭,望向柳公子,認真道:“好,我看,我要看你屁股!”

柳公子一愣,抬起手指指向袁可顏,瑟瑟發抖地嬌嗔道:“你……你個色鬼!”

袁可顏任柳公子在那裏拿腔作調,隻是用雙圓滾滾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柳公子,不再說話,也不再嬉笑。

柳公子漸漸減了笑,兩個人,無聲地對視著。

就在袁可顏以為他會繼續賴皮中,柳公子嘩啦一聲鑽入浴水中,待再次站起時,已是全裸了背脊,將那渾圓挺翹的屁股衝向了袁可顏。

袁可顏的眼睛瞬間睜大,抬手指向柳公子尊臂上的妖豔紅痣,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柳公子似在輕歎,卻又似嬉笑的聲音響起,恢複了原本的懶洋洋調子,幽幽道:“我易容多年,若非故意為之,從未曾被人看穿,卻接連兩次被你識破,真是天意如此。若說無緣,怎就遇見了她;若說有緣,怎就見麵不相識?若說這顆妖嬈的紅痣吧……。。。”

袁可顏受不了了,咬牙低吼道:“花顧!你個長舌婦騙子!”

柳公子緩緩回過頭來,已經扯了人皮麵具,恢複了原先的魅惑容貌,眼含勾魂地潛入水中,若隻美人魚般徐徐靠近,口吐蕊絲道:“貓娃,可想死為夫了,怎好一見麵,你就指控為夫不是啊?”

袁可顏將拳頭攥得嘎吱作響,眼睛已經是噴射出憤怒的火山光束,柳公子……。。。哦,不,是花顧立刻變身為受氣小媳婦似的軟在了浴水中,可憐巴巴地哀求道:“娘子,要打要泄恨都可以,但卻不許打臉,這可是混飯的門麵,隻管捶臂部就好。”

袁可顏本是氣勢洶洶的怒火卻因花顧回頭一句話變成了憨笑岩漿,抬手指著花顧的臉,笑得險些背過氣去。

花顧不明所以地低頭去看水中倒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又貼上去看了半天,這才猛地一驚,頂著一臉紅疙瘩扭開頭,將背脊衝著袁可顏側枕在玉石台上,哀怨道:“這臉是沒處兒看了,早知道這樣,我說死也得將臂部的紅痣掩去,免得這番丟人現眼。”

袁可顏噗嗤一笑,“還別說,你臉上的紅豆豆單獨拿出一顆,跟你屁股上的紅痣還真有些親屬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