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作何打算(1 / 2)

“可……皇上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是想不到?還是……根本就沒有去想?”風細細自語一般的喃喃道:“正如公主才剛所說的,恩寵這東西,少,則婢奴賤之;多,則嫉恨多矣!公主你能想到這個,難道皇上竟會想不到?”

事實上,她此刻說的這些話,也正是她這段時日的疑惑所在。隻是之前,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而今日,在得了宇文瓊玉幾句不經意的言語之後,卻忽然便有種幡然醒悟之感。

當她再抬眼看向宇文瓊玉時,卻突然愣住了。

許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宇文瓊玉的麵色一貫甚是蒼白,然而此刻,這張蒼白而削瘦的麵容卻忽然湧上了陣陣潮紅,紅得近乎不正常,而她那雙纖細精致的玉手,也正微微顫抖著。

陡然見她如此,倒不由得風細細不心中一拎,現如今她對宇文瓊玉的印象雖然大打折扣,但也並不表示她就希望宇文瓊玉出事,尤其是在她麵前出事。想也不想的提起桌上纏枝蓮花紋粉彩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在宇文瓊玉麵上:“你怎麼了……快喝口水!”

宇文瓊玉竟也不聲不吭,端起桌上茶盅,一仰頭,竟將盅內茶水一口飲盡。那幹脆利落的架勢,更讓風細細愕然莫名。她與宇文瓊玉雖算不上交情深厚,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知道,宇文瓊玉是個極講究的人,飲食、茶水皆各精細,舉手投足處處文章,似今日這般端起茶水牛飲一般的行為,想也知道,是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的。

風細細震驚之餘,擱下茶壺時的動作便也有些毛躁,指尖不慎蹭在壺身上,傳來的那種冰涼觸感,更讓她暗裏愕然不已。原來這茶,許久沒有人動,早已冷得透了。

這大冷的天,喝這樣的冰涼的茶,對於任何人來說,也都不會是一件享受的事。然而宇文瓊玉卻仿佛全無感覺,放下手中的茶盅,她緩緩起身,莫名的道了一句:“今兒多謝你了!”言畢更不多說,一個轉身,徑自向外走去。

隻是她看著雖然平靜無波,走起路時,卻連腳步也都有些踉蹌,看著倒像是喝醉了一般。

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風細細也沒有多管閑事的上前扶她,畢竟這外頭就有宇文瓊玉身邊的宮人,隻要走過這一段,自然有人攙扶,倒也無須她去獻這個殷勤。

外頭隱約傳來宮人關切的詢問之聲及漸漸遠去的衣袂窸窣之聲,風細細默默坐在桌邊發了一回怔,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床前,揭起幔帳看了一看。宇文琳琅依舊靜靜躺著,鴉黑的長睫靜靜低垂,麵上略帶幾分薄紅,睡得雖安穩了些,但高燒顯然未退。

歎了口氣後,風細細揚聲喚了人進來,命重換一盆溫水過來。這回入內的,卻是宇文琳琅身邊的宮人,才一進來,便已麵帶緊張之色的過來細細查看宇文琳琅的麵色,又探手試了試額上溫度,覺不那麼燙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旋即下去重換了溫水來。

宇文琳琅身邊的宮人既進來了,此後的擦身、喂水等事,自也不必風細細親自動手。略作停留後,風細細索性起了身,囑咐眾宮人好好照顧宇文琳琅後,便起身下了繡閣。

離了芷蘭汀,風細細走不多遠,卻見前頭有人正急急的過來。一眼見了她時,便忙快步的走了過來,同時叫了一聲:“小姐!”竟是嫣紅一路找了來。

風細細才剛便想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兒,卻是直到見著嫣紅,這才恍然想了起來。今兒隻是宇文琳琅的煖壽之宴,明日才是正經生辰,因此宇文琳琅下午本是要回宮的,而宇文琳琅不在,她也就沒打算留在四公主府過夜:“可是大小姐要回府了?”她問。

嫣紅點頭應道:“是!大小姐已命人套好了車,如今隻等小姐了!”

略作遲疑,風細細道:“琳琅如今人還未醒,我怎好這樣就走!走吧!我親自去同她說!”

風柔兒豈會在意風細細是否與她同來同去,聞聲之後,也隻冷嗤一聲,甚至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說,轉身帶了她的貼身丫鬟徑自去了。風細細也不以為意,回到先時休息的地方後,便喚來伏侍之人,直言要留下住上一二日,待宇文琳琅痊愈再走,命她代為轉達。

那宮人領命去了,不多時已回轉來,稟說公主已答應了,並請風細細在芷蘭汀小住。風細細聽是請她住在芷蘭汀,倒也正中下懷,當即取了銀子來謝了那宮人,這才帶了嫣紅嫣翠二人往芷蘭汀而去。芷蘭汀內,這會兒已得了宇文瓊玉的話,就近在宇文琳琅所住房間的隔鄰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供風細細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