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細細問出這話前,還真是沒料到竟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回答,愣了好半日,才訝然道:“這事兒我還真是不知道!”不過知道此事後,便也不難解釋為何宇文璟之竟有本事能看到自己了。
秦嬤嬤笑道:“這事兒本也不是什麼光彩事兒,何況九爺回來也有幾年了,提這事兒的人自然也就更少了!風小姐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風細細笑笑,說到現在,她想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而秦嬤嬤的小心,也讓她知道,有些話,秦嬤嬤是不會對她說的。既如此,她便索性轉開話題,同秦嬤嬤敘起家常來。
兩下裏又說了一回話,秦嬤嬤想著時候也不早了,到底起身告辭去了。送走秦嬤嬤,風細細再回頭想了一回今日所發生的事兒,到底忍不住歎了口氣,神色間更若有所思。
嫣翠在旁,卻再憋不住,好奇問道:“小姐在想什麼?”
轉頭看她一眼,風細細故意一本正經道:“我在想,也不知南源使團內除了賀清章外,還有沒有要娶妻的人了?”
這話一出,可真將嫣紅、嫣翠二人驚得亡魂直冒,更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小姐!!”
見她二人如此,風細細倒忍不住笑了起來,當下揮了揮手道:“罷了,我逗你們玩呢!”一麵說著,已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道:“今兒又鬧了一日,還真是累了,早些歇息吧!”
二婢互視一眼,各自應著,當下取了熱水來伏侍風細細盥洗睡下。
風細細其實真是覺得有些累了,然而在床上躺下後,她卻又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句所謂逗二婢玩的話,其實卻是她的真心話。
重生至今,也頗有些時日了,風府,卻始終讓她覺得格格不入。經了今日的這些事,卻連大熙也都令她深感厭倦。這個地方,怎麼始終與我氣場不合呢?她想著,忍不住暗笑了一聲。
許是頭天晚上睡得不安穩的緣故,第二日,風細細卻又睡過了頭。等她匆匆盥洗了,草草用了些點心過去隔壁時,宇文琳琅卻早醒了,正歪在床上喝茶。
正如太醫所說,宇文琳琅身體底子甚好,落水之後,雖嗆了幾口水,但因施救及時,倒也並不妨事,若不是天寒地凍,湖水冰涼,隻怕一覺過來早已全好了。
見風細細入內,她便笑了一笑,小巧圓潤的鼻頭有些微微泛紅,眼尾處,也帶了些許的紅,卻為她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你睡得倒好!可憐我鼻塞咽疼,大半夜的氣都喘不上來!”
平日嬌脆的聲音,今兒卻帶了幾分沙啞與暗沉,聽著讓人鼻酸。
下意識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風細細無奈道:“你可少說些話吧!我這人矯情,最看不得人紅眼紅鼻子,說話還帶鼻音,看了就想陪著掉淚!”
宇文琳琅聽得笑了起來:“你這毛病,竟跟我母妃有些相似呢!等來日我回了宮,一定要同母妃好好說道說道你!”風細細一笑,才要走過去,在她床邊坐下,卻不料宇文琳琅見她過來,已忙忙的舉起一隻手掌,衝她搖了搖頭:“我這風寒來勢洶洶,你身子素弱,隻是離我遠些,仔細傳了給你,沒能陪我有福同享,倒跟著有難同當起來,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風細細聽她這話說的頗有道理,當下點頭止步,就在桌邊坐下,與宇文琳琅遙遙相對。
“你今兒可覺得好些了沒?”她先開口問道。
宇文琳琅彎起了雙眉,麵上神氣甚是不滿:“今早太醫已來過了,隻說風寒甚重,發熱雖一時退了,也難說還會有反複,又開了幾劑藥,讓先吃吃看!若是不好,再行調換藥方!”
抬眼看向宇文琳琅,風細細正猶豫著是不是問一問她宮中可有消息時,宇文琳琅卻已淡淡的接了下去:“今早母妃已遣了人來,命我不必憂心,今兒早朝後,父皇便會召見賀清章!”
風細細聽得心下一震,不由脫口道:“這是要趁熱打鐵,定下婚事了嗎?”
將手中茶盅遞給一邊侍立的宮女,宇文琳琅語調平靜的繼續道:“母妃還說,近日天氣甚冷,著我不必回宮,就在四姐姐處靜養,等痊愈了再回宮不遲!”
風細細聽得半日不語,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宇文琳琅才好。璿貴妃如此交待,明擺著就是怕宇文琳琅回宮之後,死纏爛打、撒癡撒嬌的不想嫁去南源,因此索性不令她回宮,連攪鬧的機會也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