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會埋葬所有的悲哀,讓我們的青春不留空白。
——周文博
出了學校,姚木蘭一下子就覺得淡然了,什麼都看開了,有一種釋懷過後的快感。姚木蘭不再覺得有什麼,好像沒什麼大不了,不也就是這樣了。在校門口溜達了好一會兒,姚木蘭也沒想到應該去哪裏。家裏是憤怒的爸爸媽媽,大街上又不知道有什麼好逛。掙紮了好一會兒,姚木蘭去了醫院,她想著還是應該先看看陳阿姨。有了主意,姚木蘭直接就奔著醫院的方向去了。
第五人民醫院的紅色字牌在頂樓亮著,姚木蘭仰頭看了看,不自覺地歎了口氣,眼淚一不小心就有一種要掉出來的衝動。姚木蘭平靜了一下心情,進了醫院,向著陳阿姨的病房走去。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姚木蘭看到病床上陳阿姨閉著眼睛沉睡著。陳勇安靜地守在床邊,兩隻眼睛一直在陳阿姨安詳的臉上盯著。姚木蘭輕輕推開了門,陳勇回過頭看到了姚木蘭,兩個人在目光對視的那一刻都會心地笑了,接著姚木蘭就流下了眼淚。陳勇很快從椅子上起身,向著姚木蘭這邊走過來,然後拉著姚木蘭到了空蕩的走廊上。兩個人在走廊上安靜地對視,陳勇比姚木蘭高了很多,姚木蘭微微抬起頭看著陳勇的眼睛,鼻腔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蒼白的牆壁讓人覺得虛脫,陳勇輕輕用手擦幹了姚木蘭眼睛旁的淚水。姚木蘭露出了微笑,笑的很牽強很無力,接著姚木蘭就撲在了陳勇的懷裏。陳勇緊緊的抱住了姚木蘭,姚木蘭在陳勇結實的懷抱裏閉上了眼睛。“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陳勇輕輕地在姚木蘭的耳邊說著,聲音裏滿是溫暖帶著一點滄桑和無奈。姚木蘭有些難過,不過聽到陳勇堅定的話,心裏又很感動。“我們都不能放棄。”過了一會兒,姚木蘭很認真地看著陳勇的眼睛說。陳勇笑了,盡管笑容裏能看出來很疲憊,但是仍然讓人有一種春末夏初的溫暖感覺,然後陳勇重重的點點頭。兩個人在走廊上緊緊抱著,說了一會兒話,姚木蘭就準備回去了,她知道父母那邊終將是要解決麵對的。陳勇勸道姚木蘭不要和父母吵架,要好好地說,不能說氣話,學業為重,甚至還把自己家裏的鑰匙給了姚木蘭,讓姚木蘭先回自己那裏冷靜冷靜。姚木蘭拿著鑰匙就走了,她很堅定地回了自己家。
開了門,姚木蘭進了家。爸爸媽媽都在客廳安靜地坐著。姚木蘭想回自己的臥室自己待會兒,可是看到爸爸媽媽的樣子,姚木蘭沒有走回臥室,而是也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坐在了爸爸媽媽的對麵。沉默,誰都沒有先開口。爸爸媽媽臉上的失望與悲傷顯而易見,而姚木蘭也覺得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不過想了想,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姚木蘭定了定神就張了口:“爸,媽,我覺得我應該好好的和你們談談。”爸爸媽媽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了姚木蘭。姚木蘭歎了口氣,然後接著說:“我和陳勇是真心相愛的。而且我們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我還在好好的學習,我知道學業為重。”爸爸聽了之後,立刻火就上來了,一拍桌子大聲說:“你們在一起沒有什麼?都去醫院做人流了你還想有點什麼啊!你還要不要臉!”媽媽聽到爸爸這樣的話,在一邊眼淚馬上就流了下來。姚木蘭被爸爸的話噎住了,沒有馬上接話,過了一會兒,繼續說:“我愛他。”聲音很鎮定,像是在莊嚴地宣告自己的堅定立場。啪的一巴掌從空中揮了過來,爸爸厚重的手掌落在了姚木蘭的左臉頰上。姚木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頭猛地一甩。姚木蘭很快又回過來神,盡量保持著冷靜說:“我愛誰是我自己的權利,我已經不小了,你們不能什麼事情都插手。”爸爸被氣得沒了話,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媽媽擦了擦眼淚,開口說道:“木蘭啊,你怎麼那麼糊塗啊?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那個混蛋如果真的愛你會讓你落到去醫院做人流的地步嗎?他或許就是一時衝動想和你玩玩而已啊。我的傻女兒……”媽媽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姚木蘭被媽媽搞得沒了話,她覺得媽媽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牽強了。姚木蘭不解釋。“就算退一萬步說,你愛他,他也愛你,可是你們現在還小啊,根本就不是定終身的時候,太草率了,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再說就算你們兩情相悅,可是以後能保證一輩子在一起嗎,那個陳勇連學都不上了,整天在社會上瞎混,能有什麼出息,你跟著他你覺得可能嗎?”媽媽連珠炮似地問了一大堆,姚木蘭覺得媽媽問的一點都沒有意義,在姚木蘭的腦子裏兩個人相愛就夠了,其他的條件都可以不存在。“媽,愛情就是要純粹,帶有那麼多世俗的東西本身就玷汙了感情的美好。我現在長大了,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姚木蘭很認真地據理力爭。媽媽搖搖頭歎氣說:“你就是糊塗啊……”姚木蘭不想去管那麼多,她隻是想讓自己的感情得到認可。“我告訴你,姚木蘭,你想跟陳勇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你給我好好的回學校上學,跟他斷了,我不想訛他們家,也不想再生那麼多事,已經夠丟臉的了,你聽到了沒有!”爸爸很生氣地說著。姚木蘭沒有接話,坐在沙發上隻是沉默。“你現在是長大了,你要是偷偷和他好我也管不住,可是你最好跟他斷了!你現在隻有十七歲,還是未成年,我是你的法定監護人,我有權利起訴那個王八蛋犯了強奸罪!”爸爸看著姚木蘭的沉默,再也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