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遙被南宮曜拉著就要進房間,一邊驚訝這對母子的對話怎能如此冷淡利落,林素卿就把她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裏。
“雨遙你就不要進去了,讓他們兄弟單獨呆一會,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她心中頓時一陣淩亂,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偏偏找自己談話。遂求救地看向南宮曜,祈願他能幫她說幾句話,他卻極不配合地輕輕拿開了留在臂彎裏的那隻手,徑自進房間。
沈雨遙隻得默默跟著林素卿去旁邊的房間。傭人把林素卿從輪椅上挪到絨布鋪設的椅子裏。沈雨遙遠遠地在離她兩三米的地方,垂手站著,不敢說話,隻是腦海裏揣測著種種可能。
“你站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不成!”傭人剛出去,林素卿杏眼冷冷瞟她一眼,頗不悅地命令道:“過來,坐這裏。”指了指旁邊的空座位。
沈雨遙清眸微抬,想著南宮曜之前的囑咐,終究沒過去。卻往前幾步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剛好是林素卿伸手也夠不到的地方,有了上回挨打的經驗以後,她警覺了不少。
林素卿也懶得再說她,任由她不遠不近地保持著這樣的距離,鑲嵌在天花板暗槽裏的射燈通過頭頂的大理石反射回來不太耀眼的光,與她手上、脖子裏的珠寶交疊出一種奇異的光,閃閃動人,但異常冷森。
“聽說,你又要轉學,這次是誰的意思?”打發走傭人,林素卿緩緩開口。
說又,是因為沈雨遙在進這個家之前,可以稱得上“轉校專業戶”,她把她的過去調查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是知道她私生女的身份了,這亦是她當初極力反對這樁婚事的原因之一,但這場鬥爭的結果,是她被老爺子遣到國外去,連自己兒子的婚禮都不被允許出席,這口氣,換了誰都忍不下去。
沈雨遙一陣茫然,茫然之後想了許久,緩緩抬頭。
“是……”
她想說是南宮曜,可是這個名字在此時卻出乎意料地無法從自己嘴裏蹦出來,像斷片了一樣,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直呼這個名字,但話說在這家裏,她從來也沒有對他有過稱呼,在家人眼裏他是阿曜,在下人口中他被稱為先生,唯獨對於她,他沒有稱呼,僅僅隻是一個“他”。
很快,沈雨遙無意識的停頓引起了林素卿的不滿。
隻是回答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都要想這麼久,幸虧麵對的不是記者,不然,以這樣的智商如何擔得起豪門長媳的責任?
“算了算了,一問三不知,真不知道你還能幹什麼,扶我起來吧!”林素卿不滿地皺著眉,眼神中充滿嫌棄,卻還是伸手向沈雨遙,指示她扶她坐上輪椅。
本來今天的目的也隻是刺探些瑣事,問不出所以然,她也隻好作罷,那邊南宮曜進了弟弟房間好長一會都沒出來,她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