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作坊裏就傳開了一些難聽的話。
說田蕊作風不正,整日同男人們勾搭在一起。她時常同周禮虎在一起,周禮虎向來對人冷淡,唯獨對田蕊不同,想必兩人之間早有私情。除了周禮虎,還有年齡比她還小的鬆子,聽說田蕊不許鬆子跟別的姑娘說話,連堂姐田秀秀多同鬆子說幾句話她都要生氣訓斥鬆子。
且據說還有人瞧見田蕊同作坊裏那幾個男工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人前瞧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私下裏來者不拒,說不定跟許多男人都有苟且之事。
還有那個點心鋪子的老板馮伍,其實田蕊就是他偷偷養的外室,所以他出錢給她開作坊,還買她的點心。
這些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當真她見了誰家漢子都會去勾搭一樣。耳口相傳之間,還叫女人們盯住自家男人,別叫田蕊給勾了去。
方玲這兩天就覺得不對勁。作坊裏的女工們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還似乎在躲著她,不願與她說話,頗有些忌憚她防備她的意思。
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可幾番印證下來,大家確實都有些異常。還幾次被她發現她們背著她竊竊私語,等她過去,大家就狀若無事的散開了,顯然是在說些什麼不願意叫她聽見的話。
方玲直接拉住一個女工,問道:“你們背著我說些什麼呢?”
女工連忙擺了擺手,說:“沒什麼啊!我們什麼都沒說!”然後就慌慌張張的跑開了,幹著手裏的活,但眼神還不住的往方玲身上瞟,帶著些鄙夷的味道。
既然問不出來,她也不想追問,人家說悄悄話,她也不在乎,哪怕是在說什麼跟她有關係的事情,她也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她明顯感覺到作坊裏的風氣不對勁,除了對她總有些若有若無的厭惡和排擠之外,連幹活都不用心了。
這她可就不能容忍了,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她作坊的正常運營。
她想了想,叫來田杏,讓田杏私下裏幫她留心打聽。
其實沒等方玲問,田杏已經對那些傳言有所耳聞了。女工們都把田杏看成大娘那邊的人,聊這些的時候也沒太避諱她,倒是她覺得這種話不堪入耳,總是躲到一邊不願意聽。既然方玲問起,她也就直話直說了,隻是,“堂姐,她們說的很難聽的……”
“有多難聽?”方玲警醒起來。
“她們說你……作風不良,行為不檢點,與許多男人都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田杏紅了臉,那些汙言穢語她說不出口。
方玲也馬上就明白了,這話怕是田杏潤色了好幾番之後的了,那些女工們嘴裏說的還不知道會難聽多少倍。都已經傳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了,更讓所有人都目光異樣的看她,這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汙蔑重傷她。
這種事怎麼辦?越怕人說越會讓人覺得她是心虛,她到不如坦然麵對,總之都是一些莫須有的事情,隻要說穿了很快就會不攻自破。可她總不能一個個的去跟人解釋,想了想,還是開誠布公的跟大家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