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反複出現著翟一天自言自語說話的樣子,越發覺得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他真的死了嗎?”我帶著懷疑的眼光瞪著藍釣。
藍釣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道。
“你有知道真相的勇氣嗎?”
“拜托。”我露出一幅毫無畏懼的神情。
藍釣沒有說話,而是走開很遠打了兩個電話,當他再次走向我時,臉上有猶豫不決的表情。
“等一下警隊就會派後援來支持,你最好等他們到了之後再進醫院。”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行動,我身手很利索的。”
“薛記者,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險”藍釣十分為難的對我說。“一會兒究竟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有這個勇氣調查這個案子,就照我說的去做,遇到任何事都不要驚聲尖叫,隻要保護好自己。如果你不能承受意外或者壓力,最好現在就離開。”
我下意識的把皮包提了提,堅定的對他說。
“藍警官,我既然要調查此案,就不會在乎要麵對的危險,但也請告訴我你的具體計劃。”
“在案子沒破之前,我恐怕不能對你說得太多……”
“好吧,我要跟你一起調查,我絕對不會幹擾你的行動。”
藍釣看了看表,對我說。“記住,不要引人注意,不要尖叫,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
說完轉身再次走進醫院。
回到急診室後,藍釣問剛才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屍體有沒有送走?醫生說已經送去太平間了。
藍釣點點頭,對我說。
“我們有必要去一趟太平間。”
好麼,我心裏想,你剛才不讓我進急診室,現在卻讓我跟你進太平間?
但是好奇心還是讓我管住了嘴巴,乖乖走在藍釣身後。
一路上藍釣走的很小心,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走向太平間。
醫院的太平間在負一層的盡頭,穿過一道門,隔著玻璃看到有一個幹瘦且佝僂的老頭坐在值班處。
藍釣突然按住我,伏低了身子,掏出手機發了一通簡訊。
不一會,值班室的電話響了起來,老頭低頭接起了電話,對方好像在問著什麼,老頭就不停地翻閱著手邊的記錄。藍釣拉著我趁他不注意時溜進了太平間。
房間不大,不過30幾平,燈光青冷青冷的。中間並列躺著四具屍體,全部用白色塑料布蒙著,周圍還有幾架空床。後麵還有一個小小的類似倉庫的隔間,隱約可見一些掃除用具。空調的發動機時響時停,整個房間不僅冷得怕人,還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寂靜。
我用力的抱著肩膀,努力讓自己不要牙齒打顫。
藍釣看了看四具屍體。兩個老人,一個年輕男子,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子。他們毫無表情的臉孔和灰白的皮膚讓人多少有些頭皮發麻。
四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那麼,翟一天的屍體哪去了?
我望著藍釣,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藍釣往四周觀察了片刻,拉我走到隔間那邊,在我耳邊小聲說,
“躲到裏麵,我不叫你,不要出來。”
我依言鑽進隔間,裏麵擁擠狹窄,而且因為拖把的緣故,隔間比房間還要潮濕。藍釣見我藏好,小心的把隔間的門也關上了。
或許是藍釣剛才在我耳邊說話時,濃重的男子氣息吹到我脖頸裏,躲到隔間裏的我有一瞬間忽然耳根發熱,心跳不止。
我悄悄的從隔間門上壞掉的鑰匙孔望出去,隻見藍釣迅速的鑽到那個載著年輕人屍體的推床下麵。床下麵有一層架子,可以讓藍釣藏身,床上垂下的簾子雖然不長,也足以擋住他緊貼床板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