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火車上,丁言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山勢一樣起伏不定。
一方麵他是興奮的,好幾年沒有回家了,隻是爸媽過來看過自己幾次。終於要回到那個永遠的港灣,興奮是不言而喻的。
一方麵他又無比緊張,近鄉情更怯,家鄉現在會是什麼樣子的呢?肯定比前幾年好多了,啊,這麼多年就像是隱居一樣在那個小鎮上。好像要麵對城市了,有說不出的緊張。
丁言覺得自己像是劉姥姥,要進大觀園一樣。
不自覺笑出了聲來。
隻是在看到鄰座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失態,滿臉尷尬。
“今天我是丁姥姥!!!”
丁言發了一條說說,帶著點自嘲的口吻。
窗外依舊是起伏的山,隻是山頭好象有些禿了,沒有以前那般綠了。
一個畫家的敏感,對一切美麗事物消失的惋惜。丁言深深歎了口氣,仿佛又記起了小時候在自家門口種下的那棵樹,會不會爸爸已經找人砍掉了。如果沒有砍掉,這麼多年了,會有多大了呢。
丁言越想就越覺得緊張。
“丁姥姥,性別都變了呀?”
丁言收到一條評論,是蘇苜寫的。
他想起了前些天聊過幾句的那個女孩,嗬嗬,可以找她說說話,說不定可以緩解一下現在這種情緒。
“嗨,你好!”
“額,你好!”
“這幾天心情還好嗎?”
丁言想起她前幾天心情似乎不太好,順便問了一下,反正都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
“嗯,無所謂了,反正誌願也都填了,沒什麼好煩惱的了,就等著看哪所學校要我了。”
“哇,你好爽啊,高考都結束了,我就不行了,還要等著那魔鬼般的最後一年。”
“你上高二呀才?”
“嗯,明年高考,藝術考完後就是全部都是文化課了,我勒個去,送命的要。”
“那我們讀了三年文化課不是要去跳樓了。不過還別說,真有人跳樓來著,影響挺大的,不過我們這製度基本沒變化。”
“跳樓?太恐怖了吧,要是我才不會跳樓呢!”
“就是呀,怎麼說都是一條命呢。”
“嗬嗬,跳樓太難看了,我安樂死,哈哈。”
“汗,什麼想法呀。”
蘇晴看著他發過來的東西笑了笑,這小子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對了,你們放假沒啊,照理說應該放假了啊。”
“嗯,昨天放的假,我現在在火車上呢,準備回家。”
“火車?你學校離你家這麼遠嗎?還要坐火車???”
“是呀,挺遠的呢,一來一去兩天就沒了。”
本來丁言是要和丁語一起回去的,丁語他們放得早,剛好叔叔要回老家辦點事情,就把丁語帶回去了。
丁言一直都很喜歡坐火車,要不是因為很久沒回去了,沒有這種緊張心情的話,現在應該心裏挺舒暢的。
在旅途的時候,你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甚至可以不去思考。
尤其是這樣長途的旅程,因為疲憊,大家都很安靜。
丁言一直很享受這個過程,他可以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卻不需要消耗任何的腦細胞。
好想時間在那一刻是停止的,然後再慢慢的延長。
隻是如今緊張的情緒把一切都打亂了,享受不到片刻的安寧。隻有找些別的什麼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丁言想到了找人聊天,蘇晴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聊天伴侶。
他們從天南聊到了地北,從古聊到了今。
當然是誇張了,兩個人對這些哲理方麵的可以是毫無興趣。隻是簡單的胡扯,卻能聊得不亦樂乎,直到丁言到站了,要下車了,談話才結束。
如果要問是什麼內容,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似乎都是不會想知道的。
在別人眼裏會很無聊,因為那不是屬於其他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