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張紀這樣對待大家,當我掃地的時候,也會將他那裏清掃幹淨。我並非想通過以德報怨的方式來感化他,我可沒有那麼無聊。隻不過我覺得寢室雖然有六張**位,但隻是一個房間而已。就好像你平時收拾屋子總不能留下一個角落,那樣的話寢室依然是髒亂的,所以我清掃張紀的地方,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好心情。張紀的思維方式大概與別人不同,對他來說,為別人做的就是為別人做的,我為你做了貢獻,你是應該欠我一個人情的,並且這份人情我是要能在短時間內看到回報的。而對於清掃寢室這種微薄的付出,則隻能是清掃了寢室,而不能當作我幫你們大家清掃了你們各自的地方。
楊九之所以最痛恨張紀,一方麵是因為張紀隻敢對楊九發號施令。在我長時間觀察之下,我發現張紀一套嚴禁並很有邏輯的行事,他為人處事都嚴格遵守這些因果關係。在他看來,寢室裏隻有楊九的家境不如他,因此他理應受自己擺布。張紀平時從來不拜托我們做什麼事,對楊九卻經常用一種命令式的口吻說話,比如“楊九你別老開陽台的門”,“楊九你把收音機開小一點聲音”。而即使大壯或是馬榮瑞將收音機的音量開得隔壁寢室也能聽見,張紀也選擇忍氣吞聲。
我想正是這種環境使我下定了在校外租房子住的決心。吃晚飯的時候,我跟方秀秀提起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寢室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我說。
“怎麼了?”方秀秀問道。
“平時白天沒人,大壯和馬榮瑞一天到晚在學生會忙前忙後的,晚上也不見個人影。整天就看著張紀和楊九在那裏針鋒相對,鬧心死了。張紀還從來不打掃寢室,更讓人生氣。”
“你們就排個值日表不就得了。”
“一點用都沒有,早先我們確實排過值日表,但是每個人對待值日的態度不一樣。我和楊九掃地最認真,張紀每次都隻是用掃帚裝裝樣子,但是地依然很幹淨,因為我們掃的時候非常認真。這樣多不公平。”
“的確讓人覺得不公平,就像在學生會工作一樣。”方秀秀邊說邊用筷子往嘴裏送東西。不過說實在的,盡管她這樣比喻,我還是覺得寢室的勞動跟學生會的工作相比是有區別的。在學生會,你工作賣力,部長們自然賞識你,這樣你就可以為將來競選部長或學生會主席打下良好的基礎。我們班的班長,也就是我的寢室老大馬榮瑞同誌,則做得更漂亮,他直接駕馭了學生會權利機構的最高層,也就是那個性感尤物趙溪萌。我雖然不同意方秀秀的比喻,可是我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最近你們寢室的人都在忙些什麼?”方秀秀問道。
“各忙各的。”我說,“大壯和榮瑞在學生會整天不知道在幹些什麼,楊九和張紀忙著準備四級考試。”
“大壯和馬榮瑞不用複習嗎,他們的英語很好?”
“好個屁,他們的英語還沒有我好呢,不過他們讓胡波幫忙弄隱形耳機,就是那種像小磁鐵似的能塞在耳朵裏的那種。”
“真過分!”方秀秀義憤填膺地皺著眉頭,“別人每天付出那麼多時間複習都不一定能過,他們就隻靠投機取巧就能輕鬆搞定,太不公平了。”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當時以為知識學到手裏是自己的,你究竟學了多少東西,是不是自欺欺人,到時候社會都會給你應有的報酬和答複。其實我的想法並沒有錯,隻不過為了通過四級考試而針對性地學習英語,到頭來你所收獲的東西卻對不起你所付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