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聳聳肩,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等事情有了眉目,自然是去找你的未婚夫想辦法。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人脈,再加上口燦蓮花、長袖善舞的本事,什麼事到他手裏都是分分鍾搞定。不過要是他不樂意趟這趟渾水,你還能去找顧先生幫忙。我雖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會放著你不管的。所以你如今至少有兩條路可以走,與其在這裏杞人憂天,倒不如想想退路!”
我仍舊沒好氣地回答他:“謝謝你富有建設性的建議,也謝謝你做的巨大的努力。既然如此,你就在這好好守著,等守出了結果我就找人幫忙去。”我說完了猶覺得不解恨,又惡狠狠地加了一句:“如果那時候我們大家都還活著的話。”
我雖然在表麵上狠狠地打擊了二哥一番,可實際上能選擇的路也不過他說的那兩條。我反反複複地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找顧作言幫忙。信任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這種東西天生就稀缺而珍貴,一旦產生了裂痕卻無論如何也恢複不了當初的樣子了。我過去那麼信任曹遇安,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地陷了進去。可後來,殘酷的現實把我的信任漸漸磨滅殆盡。時至今日,我和他雖看似已經冰釋前嫌,可當年那種傻傻的滿心的依賴卻再也找不回來了。而顧作言則不一樣,他從來都沒有隱藏過拉攏和利用我的目的,但行為處事卻一派光明磊落,好幾次有意無意地還幫了我天大的忙。於是,在“信任”這件事上,我心中的天平便毫無保留地傾向了他。
很顯然的,我聽從了自己的內心,在確認了那夥日本人的用意以後立刻用事先約定好的方式向顧作言發出了這樣的訊息:“今日有一夥日本人秘密出沒於我家對麵的小洋樓中,根據觀察,他們貯藏了數量眾多的火藥和武器,看來不日便會有大動作。若有時間,請安排會麵。”
顧作言的回複也很是及時,第二天一早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客堂裏,此時他的身份不過是來家裏量身裁衣的紅幫裁縫。事前我曾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可顧作言帶來的結論卻仍舊讓我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坐在我麵前,用一種近乎於漫不經心的調子說:“唔,我看你似乎是誤會了。這些人可不是衝著‘別的什麼人’來的,而是衝著你未來的‘先生’來的。如果不是我的情報出了問題的話,那麼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先生的身份不簡單,至少絕對不會像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我絕對無意破壞你們的夫妻感情,但作為朋友和盟友,我必須提醒你,任何時候都不要百分百地相信一個人。或許你的輕信最終會害了你自己。”
顧作言很有些失禮的在我我對麵吞雲吐霧,見我嫌棄地搖了搖頭,便自嘲地笑道:“當然你也可以懷疑我,畢竟嘛,在此之前我騙過你也利用過你,說不定這一回也是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