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雨過天晴,風和日麗,也有風雨聚來,狂風暴雨,什麼都是相對,沒有永遠的平靜,也沒有永遠的驚濤駭浪。
尤昔濃的事情解決後,季宸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神清氣爽,季宸東沒有把這件事的始終告訴安景,也覺得沒必要,他不想安景在想起照片上的畫麵,雖然有些不是事實,但也確實存在過,季宸東不想勾起她不堪的記憶。
隻要他在後麵默默的為她掃除一切障礙,一切沒必要的麻煩就好。
尤昔濃的事也是圓滿解決,她的事件在峂城鬧得滿城風雨,尤家的人扛不住壓力,和屈辱,最後隻能把尤昔濃遠遠的送出國。
這件事對尤昔濃的打擊著實不小,據說尤家是因為不想在看見這個不成器的人,又聽說,尤昔濃好像因此神經緊繃,疑似精神上出了點問題,出國是為了給她治療。
人雲亦雲,各種謠言,也沒有人在去猜測,時間在慢慢的推移,大家的視線最後在她的事情上的熱度也就慢慢消失,直至被另外一個更勁爆的消息轉移。
……
季程遠的病情也在日益的轉好,雖然季宸東他們把他轉移回國,原本打算暫時的遠離方涼美他們,但事宜願為,你越阻止,對方越是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你麵前。
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複,當初季程遠受傷的最重的就是腿,慢慢的調理中,現在的他也在複健中。
這天季程遠在病房裏看著財經報告,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季程遠以為是醫生來給自己檢查,頭也沒抬,醇厚低沉的聲音徑直的在病房裏響起:“進。”
門外走進一個身著白衣套裝的女人,泫然欲泣,煞白的臉頰閃過一抹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忍不住的讓人想要憐惜。
進來半響也不見對方出聲,季程遠不禁蹙起眉頭,從報紙裏抬起頭來:“怎麼不檢……”
話沒說完,季程遠張著嘴巴,後麵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裏,看著對麵的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臉上盡是疲憊與擔憂。季程遠眸底閃過一抹驚訝,還有一絲絲心疼,雖然到了季程遠這樣的年紀,很多東西都能極好的隱忍住。
不過是人就會有缺陷的地方,雖然當初和陳頌苓結婚,兩人一直都是相濡與沫,沒有夫妻間的爭吵,當然也就沒有夫妻間的融洽感情,一切都隻浮於表麵,看似恩愛,實則兩人沒有多少感情可言。
因為陳頌苓的強勢,季程遠始終對她沒有多少感情可言,就算有,那也可能就隻是親人見的情感。
男人都擁有一顆大男子主義的心,就看你有多少,季程遠同樣也不例外,特別還是他這樣事業有成,什麼都不缺,什麼都擁有的男人,自我優越感更加濃鬱。
所以感情上,季程遠更加偏向於文靜,柔弱,以男人為中心的女人,這樣他才能更好的體現他的能力,大男子氣概。
季程遠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方涼美,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硬是愣愣的凝視著她,直到方涼美那雙紅彤彤的眼睛裏,止不住的留下眼淚,他才反應過來。
季程遠說:“你怎麼來呢?”
如果換成一個妒夫心特別重的人,或許季程遠的一句疑問,這麼長時間的分隔兩地,不相見,或許回發瘋的質疑對方,但方涼美偏偏就不是這樣。
雖然沒有通知她,他已經回國了,但她一心還是隻關注他的身體,表現對他的思念,其餘的她都一概不關心。
這樣無欲無求,什麼都為對方著想,隻會愛著你,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季程遠就算第一次見到安景,即便沒有接觸過,依舊覺得這樣的女人看著很舒服,那就是因為那一瞬間,季程遠在安景身上看見了方涼美年輕時候的樣子,一時間的動容。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安景的一顆善良之心,始終保持著一顆不忘初心的心,這也是為什麼季程遠會答應他們的婚事,更甚至可以說,或許也是在補給當初季程遠對方涼美的虧欠。
就算季程遠在喜歡方涼美,也不會為了她和方涼美而離婚,因為家族的不用允許,他也不會為了什麼所謂的愛情而選著放棄自己的事業。
其實說白了,這樣的男人,他們都是自私自利,隻顧著自己是否過著開心,過的舒坦,而不會去考慮他人的情緒。
方涼美紅著眼眶,看她這幅模樣,應該就是最近都沒有休息好,看到季程遠,方涼美還跟以前年輕時候一樣,緊張時手指都會攥攥自己的衣角,手指不停的打轉。
季程遠瞧著方涼美依舊如初的模樣,心底不禁動容幾分,瞧她那顆永遠保持少女心的樣子,季程遠的說話的語氣也不禁軟下幾分:“什麼時候回的國。”
說著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方涼美也很似聽話的邁著步子徑直的走過去,坐在季宸東的病床上,眼眶紅紅,聲音低低,輕聲應道:“今天早上剛到。”
季程遠說:“剛到你就過來了呢?”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因為他知道方涼美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就算是沒有名分,也是這樣跟隨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女人最好的時光,最好的青春也都奉獻給了自己,為自己生兒育女。
這世上季程遠要說對不起的人,也就隻有兩個,一個是陳頌苓,一個就是麵前這個對自己的愛永不變的方涼美。
前者自己不能給她一個忠貞的婚姻,而後者,他則是不能給她一個圓滿的婚姻。
就是因為自己始終無法娶她,也導致他們兩人的孩子,方子承對自己的態度始終都是不冷不熱,小時候還會喊他幾聲爸爸,在懂事以來幾乎就很少在主動開口喊他一聲爸。
季程遠對他這個兒子也是有不少的虧欠,即便不能給他應該的名分,季程遠還是想讓他受到最好的教育,即使沒有季家少爺的身份,也讓他享受到季家少爺的權利。
在美國分公司,季程遠也是經曆的給他創造可利的條件。
方涼美不由而他,聲音柔軟的問道:“你身體怎麼樣,醫生都是怎麼說的。”
瞧著方涼美毫不掩飾的擔憂,季程遠對她心底的愧疚不禁又多幾分,嗓音也跟著放柔和一些:“沒事,不用擔心,我身體好著了,不知道我身體一直都很健壯嗎。”
聞言,方涼美嗔怒的說道:“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不願服老,有傷就要好好養著,別占著覺得自己身體還好久荒廢自己,你不知道但我得知你……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怎麼能這麼不小心,你要是真有事我以後該怎麼辦,子承又該怎麼辦……”
說著說著,方涼美又開始紅紅的眼眶,又開始溢出淚水,盡管年紀一去不複返,但她始終都保持的很好,此刻把嬌,豔欲滴的模樣也是詮釋的淋漓盡致,不多不少,剛好能準確的抓住季程遠的感官視覺。
季程遠聲音親和的說道:“我這不是沒事嗎,好了好了,你這樣哭到讓我覺得我身體不行了……”
話音才剛剛落下,方涼美立即出聲何止,嗔怒的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身體好好的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是想看我傷心死嗎?”
聞言,季程遠輕笑出聲,而後說道:“那你就把眼淚收回去,也不怕把眼睛哭壞嘛。”
方涼美哽咽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我知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季程遠隨後把手中的報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方涼美說:“我削水果給你吃吧。”
季程遠頷首。
季程遠側目睨著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給自己削水果的女人,眼底多了一份柔軟,一邊吃了方涼美給自己削的水果,一邊出聲問道:“你和子承一起回來的,還是你一個人回來的?”
方涼美聲音輕柔,聽著都讓人發不起火,輕聲回應道:“我一個人回來的。”
季程遠說:“你怎麼這麼胡鬧,怎麼說跑來就跑來。”
聞言,方涼美削水果的手頓了一下,但是而後又很快的恢複過來,眼底閃過一抹什麼,抬眸迎上他的視線,聲音輕輕的解釋道:“我去醫院的時候,他們說你已經回國了,我知道我的出現對你的影響肯定不好,但我還是不放心,我在美國的時候已經忍著自己,但我忍不住,我隻要一天沒聽見你康複的消息我就忍不住的想要過來看你。”
說話間,方涼美哽咽著,道:“你放心我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上次的事是意外,以後都不會發生了,我隻想在你身後默默的守護你就好,其他的我別無他求……”
季程遠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不是這個意思,每次看見方涼美為了自己委曲求全,忍辱負重的時候,季程遠覺得自己的負罪感又添加一層。
瞧著她總是這般小心翼翼的,心裏又不禁疼惜起來。
暗自歎口氣,季程遠轉移話題道:“你現在住哪?”
方涼美道:“酒店。”
季程遠問:“有沒有哪裏不習慣的地方?”
方涼美輕笑一聲,而後說道:“沒有什麼習不習慣的,你忘了,我原本就是土生土長的峂城人,就算離鄉在久,這裏依舊是我的家鄉,生我養我的地方。”
離開數十年載,他似乎都快忘了她是這裏人,當初是因為他的緣故,方涼美才跟著自己去了美國。
提到這事,方涼美麵色頓了頓:“程遠,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聞言,季程遠眉梢輕挑,出聲問道:“什麼事?”
方涼美說:“我想回國。”
季程遠不答反問道:“怎麼這麼突然想要回國?”
抬眸,唇角勾起,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抽出濕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出聲說道:“其實不是突然,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想過了,年到中年,很多時候都開始戀家,當初我決定和你去美國的時候,就以及很不孝了,雖然給了我媽最好的醫療條件,但始終沒有盡到一個做女兒該做的事,我當時也想過讓我媽跟著我一起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