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醫生判了幾年?”夜沫的聲音像是空靈的,潮濕的臉剩下的隻有蒼白和恨意。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在肖雯雯栽贓陷害她的時候,她也隻是生氣,覺得可笑。知道韓希的欺騙,她也沒有恨過,她無法恨那個男人。

可是此刻他們兩個卻讓她深刻地知道了什麼叫恨。那也是一個生命,而他是一個醫生,怎麼可以這樣喪心病狂,沒有人性。

“兩個月半他就出來了。”傑斯略有餘悸地回答。

嗬~夜沫望向窗外淒然一笑,她還能期待別人還她公道嗎?就算付出代價了又能怎樣,她所受的痛苦依舊無法彌補,孩子永遠也不會回來。韓希,不管怎樣,就算是有一天我真的愛上你了,我們的愛情也注定要枯萎,我怎麼能接受一個殺死我孩子的女人。我不可能那麼聖潔,崇高到可以若無其事地和她做家人。

落日的霞光被拉長,一場春雨變得匆忙而又惆悵。逐漸暗淡的天色包裹著夜沫浮腫的身體,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那段時間她真的太少接觸外麵的世界,才會導致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夜沫看向窗外,頓有所悟,所有的疑惑如醍醐灌頂豁然明朗。

一個生命竟然隻關了兩個半月,她不管那個男人還犯了多少罪。此刻隻是覺得無窮的恨意。

舞子抱住夜沫的雙肩,惴惴不安地揉蹭著,“夜沫,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夜沫靠在舞子的肩膀上,語無倫次地說,“我的孩子……沒了。”

是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遠遠地。

Zora穿著一條性感的低胸連衣裙從十八號外灘的一家俱樂部走出來,一隻手撩起披肩的長發,淩亂的步伐很明顯的,她已經喝得有些醉了。沒有打傘,獨自走在雨中,高佻的身材卻是另有一番撩人的風情。

車外是細細的雨絲。隨著Zora的身影漸近,夜沫心中的恨怒再起,心像生生被鏤了一個洞,痛得無法呼吸。

“停車。”夜沫喊道。

黑色的寶馬一個急刹車,在Zora的麵前停下,她慵懶地抬起頭,風中的Zora依舊俏麗贏弱的好像一朵藍色妖姬,嘴處含著一抹雅然笑意。夜沫從車上下來,先行走向了Zora。心早就麻木的不所知,隻有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她想起了那個下雨的黃昏,再也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這樣一個受過再高教育的女人,她擁有所有女人為之嫉妒的東西,然而再多的錢,再多美好的事物都買不了一個人的良心。

夜沫的視線逐漸模糊。

“為什麼要這樣做?!到底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孩子?”夜沫重複地責問,雙唇顫抖,明明心中已經有了千百個明確的答案。剛開始Zora還有些疑惑,後來聽到是說她授意謝醫師拿掉夜沫的孩子的事情,悻悻一曬。終於夜沫知道了,她說過她得不到的幸福也不會讓夜沫得到,看到她這般憤慨哀傷她才開心。又怎麼會笑不出來?

“夜沫你恨我什麼呢?欺騙你的是人不是我!嫁給韓希之後才知道韓希曾經瞞著你做過哪些事,時隔兩年才知道那個孩子是白白流掉了,我都替你感到悲哀。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你現在應該去找喬力揚而不是我!”Zora大笑,再看看夜沫憤慨的表情心情變得更好。她沒有韓希那麼高尚,得不到的東西她寧願毀了。

夜沫舉起雙手,重重地擊在她的臉上,咬牙看著她,刻意忽略掉手中傳來的疼痛。Zora的醉意這會兒依舊沒有醒過來,惱怒地撲倒在夜沫的身上。兩個人在拉扯立時撕打起來,哪還顧得上儀態和修養的問題,反而更像是兩個爭風吃醋的女人。傑斯沒料到兩個人會打起來,力氣再大的男人也無法拉開兩個撒潑人女人。

舞子也是著急地從車上跑下來,她從來沒有看到夜沫這麼激動的樣子。自從車上下來她就已經發現夜沫的羊水破了。

“血……血……”舞子徒然一驚,看著從夜沫身下緩緩淌出的鮮血嚇的一臉蒼白,傑斯也看到了,這會兒兩人都是著急了,奮力地拉起Zora,“芷榆快放開夜沫,她快要生了!那是韓希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出事,韓希也不會原諒你!”聽到傑斯的話,Zora才有所醒悟,不是嚇她,而是情況真的有這麼危急。

夜沫看著Zora逐漸慌張的臉色笑了,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時候,這是他們“韓家的”孩子,如果真的沒了,她應該會後悔莫及吧。相處七個多月的感情,在韓希的心理亦是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