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深處的時候,偶爾還可以聽著他們的一言半語,外麵的晴墨很是疑惑,便輕輕地推開半敞著的門縫,悄悄地走了進去。
月光清冷,透過頭頂的茂密的枝葉,淡淡的灑在這個小院子裏。
小院子裏靜寂無籟,把晴墨的影子拉的很長。
有些淒清。
他輕輕地邁著步子,生怕自己露出一丁點的聲音,又仿佛傾聽著這深夜裏屋子裏的隱隱聲音,“白伯,您開價吧。”
晴墨心裏一沉,繼而踏前一步,在一個窗子的石榴樹下蹲了下去,裏麵的聲音可以清晰的傳來。
“十錢。”
裏麵一個蒼老雄厚的聲音,這個聲音是白伯的,晴墨曾經聽到過,也很熟悉。
“十錢就十錢,給白伯了。”這個清脆的聲音是詩一的,晴墨一下子便可聽出來。而後這個聲音又繼續的道,“白伯,你可知道這幅畫的價值?有可能是我此生的最後一幅畫了,也許以後再也不能作畫了?”
老人怔了一下,繼而看著她,道,“怎麼了?”
晴美隻是聳聳肩,淡淡的笑笑,道,“沒什麼。”
隻聽那個蒼老而稍微帶著圓滑的聲音道,“即使是最後一幅畫,我給你的這個十文錢的價格也已經不低了。”
這句話讓窗外的晴墨心裏緊了一下。
他抬頭,看天。有風吹來,繼而是拂過他的臉頰。
“若有畫,下次再送來。”
“放心,白伯。”晴墨說著話的時候,拿著錢要轉身出來,隨後還看著白伯道,“隻是我的名字不要公開了,你也知道我爹爹是不會同意我這樣做的。若是我無事,必然還繼續的作畫。”
“大山。”老人笑笑道,“我已經記住了。”
晴美沉默了一會,點點一笑,道,“我上麵的這個名字,你以後就這樣的稱呼我即可。”
老人再次的笑笑。
外麵的晴墨卻是皺了一下眉頭,暗自道,“這個家夥以這麼廉價的方式賣畫。竟然不用自己的名字。”
隨後裏麵的‘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外麵的晴墨冷冷笑了一聲,繼而快速的朝著門口閃去了。
晴美正好剛剛出來,在老人開門的那一刻裏,她忽而感覺不遠處的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繼而在大門的方向消失不見了。
晴美瞬加的有如被電擊了一般,呆了一下,暗自道:“難道有人跟著我不成?”
繼而轉過頭看著老人道,“白伯,你們家裏還有其他的人?”
老人笑了一下,繼而道,“哪裏有什麼人啊,隻是我喜歡養貓,家裏有著很多的不同顏色的貓。”
晴美怔了一下,隨駕放寬了心。此時遠處一聲“喵...”叫聲傳來,晴美對著老伯笑了一下,道,“白伯,小人告辭了。”
晴美踏出這個小院子的時候,心情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她這是這麼慢悠悠的哼著歌曲,“今朝有酒今朝醉... 愛不釋手你的美呀 ... 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
晴美手裏搖晃著那十文錢,嘴裏隨即的哼著歌,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就是這麼悠悠散散,慢打小搖的走著。
一地的月光仿佛如同一幅畫一般。
晴美再次的搖晃了手裏的十文錢,小聲的道,“十文錢,在現代的社會裏夠我買一杯咖啡了。嗬嗬嗬...”
就在晴美陶醉於自己的情緒中的時候,忽而自己的麵前一閃,繼而一個白色的人影快速的站在了她的麵前,如果沒有注意的話還以為是地上冒出來的人呢。
晴美怔了一下,繼而麵前的人一個快速的閃手的動作,她麵上的一撮小胡子瞬間的沒有了。
“畫詩一,你要做什麼?以為這幅裝扮就認不出你嗎?”此時的晴墨已經怒氣衝天的站在了她的麵前,繼續道,“你也覺著這十文錢很少了吧?少你別賣啊?”
晴美靜靜地看著他,繼而看著他玉一般的手指觸過自己黑色的發間,即使是剛才的那個快速的動作她也看的清清楚楚的。
兩人的眸子在空中相接了,即使是在清冷的月光下,晴美也可以感覺那來自清澈的眸子後麵的溫暖。
晴美心中一動,來不及多想,便冷冷地道,“想必是師傅知道我的下場吧?”
晴墨緊緊地看她,一句話也不說。
有那麼一刻裏,時光仿佛是凝固了一般,隻有兩個人在月光下靜靜地站著,默然相對,寂靜無言。
沒有人可以形容那種感覺,外人看去似是兩人什麼也沒有,可是在彼此的內心裏可又在迅速的閃過某一件事情。
晴墨的白玉一般的肌膚,似是在月光下一片透明,幾乎毫無血色一般。
晴美冷冷地笑笑,竟然感覺前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和黑色的漩渦,在夜色中盤旋不止,獰笑著要把她吞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