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段瘋子,還是師傅
那巨劍內環繞的無形之氣其實一直都是黑血在遠處操控著,不然以段天此刻的狀態是不可能發揮出如此囂張的實力的,因此那最後一炸也不過是段天給那無形之氣傳遞個信息,讓外麵的黑血操控讓它再炸一次,所以段天根本就沒出什麼力而已,不過最後他鼓足勇氣將青龍給甩了出來也算是一個功勞了,所以他倒是並不擔心自己會在這裏摔死。
當段天被砰的一聲高高炸起的時候,突然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遠遠的拋上了高空,而此刻他也正在感受著那被衝起來的一刹那的感覺,如果就這樣一直飛,然後便飛出這個處處古怪的地方那就好了!段天這麼想到,可也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自己軟軟的屁股,接著他便感覺到一陣眩暈朦朧之感,接著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被黑暗中段天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也將來到這個世界一年的故事都放在了腦後,似乎此刻的他就躺在那熟悉的木床上一般,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了,甚至就連自己是誰也忘了,可是那曾經還很保留在他記憶之中的味道卻是清晰可辨,他就仿佛是一個外出十年的遊子突然回到了家中,那種快樂的味道仿佛也都回來了,段天就這麼在忘記了一切的黑暗中做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夢,當他醒來的時候,腦子裏依舊是一片空白,即使仔細回想也隻能回想起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那片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他將所有的記憶都回憶起來了之後,才慢慢的將眼睛睜開了。
睜開眼,段天隨意的掃了周圍一眼,這是個小木屋,而自己則正躺在小木屋的木板床上。
木屋!木床!
段天所有的記憶都恢複過來了,他馬上便被眼前的這一間很普通的木屋給驚了一下,這木屋是黑色的,就連床也是黑色的,還有一點家具,可也全部都是黑的。並非是顏色漆黑段天就感到震驚,而是物質的本身,他來這裏一天了,或許在外界是好幾天。可是卻從沒有看到過五行,即使是地麵,這裏也隻是用黑泥堆成的,那這裏又哪來的木屋,甚至木具,這令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那個充滿暗色的世界了,可是當他推開黑木門後便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仍舊處在這個沒有時間,沒有金木水火土的世界裏。
遠處的一切依舊是一片黑色的軟泥,不過在軟泥之上卻多了許多拔地而起的巨大黑木,這些黑木每一顆都有十人環抱那麼粗,有一隻成年萬毒蜥那麼高,而且黑木上還閃爍著油亮的黑光,段天看了一眼,在他頭頂上空是一片虛無,不過虛無卻被一層很厚的霧氣所遮擋,而那些微弱的光亮便是從濃霧中透下來的。再次見到光和樹,雖然隻能勉強湊合,可是這還是讓段天找到了一絲安全感。
他走出房門,接著便下了那條建著小黑屋的小黑泥包,接著走了幾步便來到了負手而立的黑血後麵,在黑血身前是一條小溪,小溪很明顯是人為做成的,隻有短短一截有水,而且還是段天見過的那種不是常水的冰水,小溪不寬,隻有一丈而已,不過看起來好像很深,因為段天在這溪中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曾經在那冰水中淌過,遊過,對此有很深的了解,他猜想這小溪絕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極有可能便聯通著外麵的那個不知邊際的大冰水潭,水並不是死水,裏麵不斷的有一些小魚在不斷遊動,它們一遊便會帶動周圍的水質,漸漸的就會形成一個小漩渦,這種魚段天沒有見過,卻碰到過,差點就是它們讓自己丟了命。最後段天又想起那次從冰水深處傳來的一聲吼叫,現在想想,也隻可能是眼前這位深藏不露的觀主了。
“不知此次我完成的如何?”段天平靜的問道。他已經想起來了最後擊中自己屁股的肯定就是那青龍了,他沒想到能瞬間毒死一隻萬毒蜥的青龍竟然咬了自己一口後,他卻還能活下來,這麼看來,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欠了眼前之人兩條命了。
“隻能算是一般般,不過我沒有想到,青龍竟然咬住的是你的屁股,按理說它不可能不知道人類的要害在哪裏啊?不過雖然你被咬了,可是卻還算幸運,你跟我來。”黑血口中的調凱之氣很濃,可是段天隻當沒聽到,於是二人便繞過斷水的小溪往那片黑森林中走去。
這片黑森林並不茂密,或者應該說空蕩蕩的,雖然黑木大且多,可是那每一顆都隻有一根光杆獨自立在林中,那些黑木也根本就沒有枝椏和樹葉,隻有一根衝天而起的巨大樹幹,並且每根樹幹之間還隔了最少有一丈的距離,這麼看來就很荒涼空蕩了。
二人走在林中的黑泥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回聲和腳步聲,一腳踩在軟軟的黑泥中也沒有留下多大的腳印,就像是青苔一般,完全沒感覺。
大約走了幾十丈,黑血便停下了,這時在二人身前便隻有一顆比普通黑木要粗兩倍的大黑木,看到這顆黑木,黑血便說道:“那條該死的蛇就在樹頂上,你想辦法把它給搞下來吧!我已經將它刨心挖腹了,不會對你再出黑手的。”
他這次似乎是很想讓段天上去,用那一片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段天從對方那如深潭般的眼中並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這事他可以不去做,可是他不想這麼做。
黑木很高,而且很滑,就像鐵樹一般,樹身上還反耀著淡淡的毫光,近處看起來還真的長的和鐵樹有幾分相似。段天雙腿一彈便跳起了半丈高,然後便飛速的利用雙手和雙腳的作用不斷往上攀爬,須臾之間便爬上了樹頂,這根黑木雖然很粗,可是並不高,隻有六七丈的樣子,所以段天根本就沒費勁,當爬上樹頂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在上麵還有一個平台,平台很是寬敞,而且還很幹淨,隻有最中間有一個微微凹下去的小洞,雖然是小洞,可是他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隻有黑乎乎的一片,段天仔細嗅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然後便緩慢的往前摸索而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小洞的跟前,小洞並不深,隻有半個手臂那麼深,因為這裏沒水,所以很是幹燥,段天小心翼翼的將目光緩緩的投到了小洞裏麵。他發現裏麵是凹圓形的,隻有一條渾身是血的小青蛇躺在裏麵一動不動,段天見到那條青龍一動不動,很是緊張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接著他便大步走了過去,可是他還是擔心青龍會突然暴起,於是他猶豫了一下便又退了回去,並遠遠的張望著。
段天因為上次被它咬了可是卻沒有死,而且這蛇現在又渾身是血,那便肯定是黑血動手了,可是他為什麼又要放走這條小蛇呢?段天相信自己中了一次毒卻沒死,肯定是大福,而這大福的來源肯定便是這青龍了,它身上的傷肯定是因為膽沒了,而蛇膽肯定是被自己給吃了,隻有這樣才能將這一連串的不解都聯係起來,因此也就是說此刻他可以不用擔心蛇毒了。不過他還是有點拿不準,這其中又牽扯到了那高深莫測的黑血,而他是希望自己上來的,這就令他的把握大大降低了,本來可以有九分勝算的,如此一來隻剩五分了。眼看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段天不想拖延太久,那樣隻會讓自己更加憂慮,富貴險中求,如果自己又這麼容易的就再次穿越輪回,那段天就不相信了。
於是他便又一次大步走到了蛇洞麵前,然後俯下身子,看準了青龍的七寸便將它提了起來,待提起了段天才發現原來竟是虛驚一場,那青蛇全身冰涼,應該是早就死了,還虧他做了這麼久的思想安慰。
可是在段天將那小蛇提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那青龍的下麵竟然還有一個金色丹藥,段天一驚,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丹藥?於是將身子一趴便將那顆金丹給拿在了手裏,的確是個丹藥,很沉而且還很硬,表麵也有屬於金屬的光澤,可是因為那死了的小蛇在它身上趴著,所以便有一股很重的蛇騷味,段天本來還打算舔一下的,可是聞到那股味道便棄了念頭。
最後段天將那蛇腥味很濃的金丹往懷裏一踹,然後抓住那死蛇便站起身來,接著走了兩步,段天便將青龍隨意的往下一扔,然後便對著前方奮力跳了下去。
段天跳下來的動作極為優雅,先是在半空中身形一轉,然後便是穩穩的站在了黑泥地上。段天一跳下來便看見黑血手中拿著死小蛇嘴上高興的笑著說道:“走,回去吃蛇羹!”聽了他的話段天剛剛站好的身子一歪,差點便跌倒了下去。
段天怎麼也想不到對方費了那麼大的勁找到並逮到的青龍,雖說已經是條死蛇了,可是他竟然那麼輕描淡寫的就說了句吃蛇羹,他也沒有想到在這個食物鏈中最頂峰的一個物種竟然在死後被一個人類呼喊著要吃蛇羹,他更沒有想到這條蛇羹吃了之後,那這個種族
不過饒是段天怎麼想都想不透這個黑血觀主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這算是黑血還是黑心?
當黑血將一口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口黑鍋扛到河邊的時候段天徹底無語了,這麼看來他這事還是經常做啊!而且這鍋不大不小剛好用來燉蛇,現在段天終於知道了為何這裏的青龍會這麼少了。一個瘋子的詞語漸漸的被段天與眼前這個忙的不亦樂乎的身影聯係了起來。
“咦,你愣在那兒幹嘛呢?如果待會你受不了這千年蛇香的話我可不管啦!”黑血此時正在將那小溪中的冰水舀了一鍋之後臉色冷漠的對段天說道。
段天並沒反駁他,隻是問道:“這是什麼水?”
“陰水,能化人筋骨的陰水,怎麼你怕麼?”
“那為何你吃就沒事?”
“小鬼,你到底幫不幫忙啊。該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你別以為抓了條蛇就知道了這裏的一切,哼,別把什麼事情都想的那麼簡單。”
聽了他的話,段天不屑一顧,於是便問道:“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替你抓到了青龍,你有報酬,那我這算是完成任務了麼?”
聽了他的話,黑血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便又繼續倒弄手中的玩意了,對段天的話,他同樣不屑一顧。
段天見他這樣,大家都是聰明人,他也就不跟他計較了,他相信那把巨劍已經是他的了,於是便上前去給黑血幫忙。
還沒過多久,便有一陣令人食欲大起的湯香味便傳遍了整個陌生黑地,段天和黑血二人也大笑邊吃邊耍。
“哈,沒想到這小蛇湯如此好喝,黑血兄,我先吃為敬啊!”
“啊,你個小鬼,剛剛還一副死人相,現在怎麼活啦,不行,這塊是我的,不能分給你。”
“不過一塊肉嗎?你至於嗎,等爺將來出去了成材了,千年蛇肉算什麼,爺賜你萬年的”青龍湯中的那股麻醉之意慢慢的將段天的性情給挑了出來,他說的話也就越來越沒譜了,可是黑血修為高深卻毫不為之所動,可是聽了段天這句話,他變得粉紅的臉蛋又慢慢黑了下來。
“啊!豈有此理,你個小崽子,湯喝的多不說,這輩分還越攀越高啊!”
在段天出現這樣的神情和語句那是很少見的,他即使是喝醉了,那穿針引線的活計都能順手拈來,可是此刻卻表現的如此放縱,這當然不是他的性格,所以必定有蹊蹺。
段天的修為自那次深牢酷刑之後便完全消失了,不僅奇異的消失了,而且自此以後他便再也不能練氣了,這對他的確算的上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因為他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天便知道這是一個本隻存在於小說和神話中的世界竟然讓他碰上了,而修真便是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想要最囂張的活著不被人欺負,那就隻得靠修煉,他上輩子是倒了前麵八輩子的黴了,所以受盡了苦,受盡了欺負,雖然那些都隻是他自認為的,在別人眼中那實際上也算不得什麼,可是那些不好的心理陰影還是最終將他推向了死亡。
而到了這一世他終於有了可以證明自己的方法,他又怎會不拚了命的去嚐試,去努力,於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真,為了成為人上人,他甘願放棄一切。所以在那次得知自己又一次對自己的命運不能把握的時候,他便很有些受不了,可是這次自己靈機一動,對著千年蛇王羹大補藥起了心思,於是便試了一試,一試之後他便喜出望外,自己那久久沒有動靜的氣海竟又一次有了感覺,這樣天賜的機會他怎樣不會抓住,於是便拚命的和黑血調凱,然後在調凱的過程中不斷的狂喝,以便上演了這樣的一副畫麵。
黑血雖然心中很是氣憤,可是他還是對段天動了心思,他的這點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多年為將的眼睛,可是因為心中溺愛,便怕他受不了那千年蛇羹巨大補力後的毒力,如果他抗不住了,那黑血便再也束手無策了,於是他便再次開口道:“不行,你小子這大補湯喝了這麼多,又吐不出來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你在輩分上的狂言我不能便宜你了,讓你叫我叫爹,你肯定不肯,叫了我也不願意,這樣,你作我徒弟怎麼樣,我有信心讓你三天之內成為一代大俠,不僅實力全部恢複,我還能讓你突破練氣五層這修真上第一道小小的坎,怎麼樣?”
聽到黑血的話,段天停止了風卷殘雲,嘴中含著熱湯,含糊並嘶啞的寒聲說道:“此話當真?”
“當真!”黑血眼中精光一閃,極為嚴肅的說道。
此話一出,全場皆靜,原本由飛天蛙內丹裂開後的能量外泄而燒的滾燙的黑木鍋仿佛都靜了一下。
段天感到心中一股火熱之情迅速燃燒,他的眼睛也閃過好幾道令人心悸的寒光,接著他便毫不猶豫的身子一倒,單膝著地,頭朝下的說道:“師傅在上,請受段天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