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吐了吐舌頭,也不管慕容霸天的怒火,整個人便吊在了慕容霸天的胳膊上,撒起了嬌。
“爹爹,可是,那個劉謙益劉大人真的太死板了嘛!成天就是什麼‘大道之行’啦,‘子曰詩雲’什麼的,明顯就是個隻知道死背書,而不知道靈活運用的書呆子嘛!整個一酸生腐儒!”
天靈不滿的嘟囔。
“劉大人學識淵博,才富五車,你居然說人家酸生腐儒!人家是酸生腐儒,就你文雅高貴?!”
慕容霸天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從普通夫子,請到太學院的夫子,如今得蒙皇上聖恩,著劉大人來。沒想到,結果居然還是一樣!
“爹爹,瑾兒不是那個意思嘛!瑾兒隻是想說,那些東西,瑾兒都會背嘛!可關鍵是,瑾兒不過就是問了他一句‘所謂天下為公,不知夫子如何理解?如今天下可算為公?’他就一甩衣袖,說瑾兒孺子不可教也!瑾兒可真是冤枉呢!”
慕容瑾眨巴著一雙水靈靈地大眼睛,將今日將劉謙益氣走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得說了一通。
隻是,其中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除了她自己和一直陪讀著的滿兒,以及那位已經被她氣走的劉謙益劉大人外,恐怕就沒有人知道了!
“也是!可你一個女孩子家,會讀會背這些已經足夠了,問什麼‘天下為公’幹什麼?那可是朝政上的事情!”
慕容霸天臉上的憤怒有所緩和,可無形中,他卻又不自覺得露出了自己身為這個年代的人所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來。在他的心目中,朝政隻能由男子來參與,女子便應該坐在家裏做賢妻良母,紡布繡花!
可是,對於慕容瑾,這樣的思想卻是已經極度落後的了。
“爹!你又開始重男輕女了!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為什麼就不能參與朝政了?有時候,女子在朝政上的建樹恐怕也未必遜於男子!”
雖然她很是討厭政治,但是她更無法忍受自己一直尊敬的人總是無形中透露出一種看不起女子的情緒來!這世間本就人人平等,憑什麼男子非得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來?!簡直讓人生厭!
“你怎麼就知道女子的建樹未必遜於男子?反正,大魏迄今為止,也沒見過有哪位巾幗女子的建樹高過男子的!”
慕容霸天說著,卻又有些心虛。
“大魏才建國多長時間啊?!到現在為止,也才隻經曆了不到二十年,你怎麼知道不會有女子的建樹高於男子?!再說了,我聽說前朝梁可是......唔唔唔!”
話說到一半,慕容瑾的嘴早已被人緊緊地捂了起來,隻能發出一些毫無意義得嗚嗚聲,來表示抗議。
“瑾兒,你年幼,說話口無遮攔,娘不怪你。可是,東西可以亂吃,有的話卻不能亂說啊!”
林婉如語重心長得囑咐著慕容瑾,臉上露出一絲惋惜。
慕容瑾趕緊點頭,感覺林婉如的手有所鬆動,一伸手便將林婉如的手拉了下來,眨巴著一雙好奇而又求知欲極強的大眼睛,道:“娘,你不是說過東西不可以隨便亂吃嗎?你說,東西亂吃可是會死人的!可是,說話不會死人啊?!”
“唉!你這孩子.......”林婉如憐惜地將慕容瑾擁入了懷中,“東西吃到肚子裏,最多死一個人。可是,有的話說錯了,卻是會連累很多人都失去生命的啊!”
林婉如喃喃著。這些話,她不過也就是說給自己和慕容霸天聽聽罷了,哪裏指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夠明白啊?!
夫妻二人同時憐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而他們的女兒,卻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另外的意思。
幽幽的碧草庭院中,不時傳出幾聲女子銀鈴般的嬉鬧聲,一時間整座幾乎都是男子的沉悶將軍府便迸射出了無限的活力。
“滿兒,快點兒!再高一些!再高一些!”慕容瑾開心得笑著,身子一前一後地在一根秋千上蕩來蕩去,越蕩越高。
“小姐,您小心一點兒!”意兒邊推著秋千,邊擔憂地注意著慕容瑾。
真搞不懂,明明有輕功的,幹嘛非要用這種方法?!小姐到底在想什麼啊?!
“知道了!高點兒!”慕容瑾一個勁兒地催促著。
“是!小姐!”意兒又再加了一把力,秋千相比剛才更是又高了一些。人站在上麵,已經要與地麵垂直了。
意兒擔憂不已,生怕慕容瑾一個沒抓穩,人就會頭朝地的掉下來。而慕容瑾卻全然察覺不到危險一般,興致越來越高。
隻見她努力踮著腳尖,一手抓著秋千的繩子,另一手卻不停地朝前伸去。
“快夠到了!滿兒,再高一點!”眼看著指尖又一次同樹枝上掛著的風箏擦肩而過,慕容瑾略微有些懊惱。
秋千再一次蕩起,重複先前的動作。手指伸出,慕容瑾眼睛中激動得亮光一點點得四射開來,指尖已經觸碰到了風箏的骨架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突兀地聲音焦急地進入小院。
“啊!”慕容瑾緊緊地抱著懷中好不容易才拿下來的風箏,人卻已經因為驚嚇而從高高的秋千上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