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說走就走,一向都是慕容瑾的風格。
此刻,已經過了黃昏時分。而且,今日洛陽城中的人幾乎大半都去了慕容府,連出入城門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寥寥可數了。
兩人兩馬,一路徐行,不一會兒便出了洛陽城。
城牆在身後高聳,沒走多久,道路兩邊,便被密密叢叢的樹林覆蓋了起來。到處綠油油的一片,看上去格外的養眼。
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慕容瑾不由讚歎:“哇!這才是自由的味道!”
“這說法倒是新鮮。隻聽別人說皇宮是牢籠,出了皇宮便算自由。如今到了你這裏,怎麼連皇城洛陽城都成了牢籠了?”
這個慕容瑾總是可以給他帶來驚喜!
“出了皇宮自由?那洛陽城裏,到處都是眼睛,哪裏自由了?成天連行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哪裏算得上真正的自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慕容瑾翻了個白眼,拉了拉韁繩,便任由身下的馬兒自由踱起了步,也不限製方向,也不限製速度,真正是悠哉悠哉了。
“現在似乎也不見得就脫離了別人的監視吧?”
一陣震驚,蕭晨滿眼難以相信地看向慕容瑾。
原來她知道!從大魏建國開始,慕容府中的哪個人又真正自由過呢?全天下,盯著慕容府的眼睛多得不可勝數,她身為慕容府的獨苗,又怎麼逃得掉?
蕭晨也隨著慕容瑾慢下了速度。
先前還以為她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腦袋靈活一些。現在看來,她的聰明怕是絕不僅僅限於此。是他一直自以為那件事情是由慕容霸天設計的,倒是忽略了她的才智。
“現在嘛......”故意拖長語調,慕容瑾滿眼靈動的看了一眼蕭晨,眼底劃過一絲狡黠,神神秘秘一笑,“恐怕得看他們要跟的人是誰了!”
說完,話音還在空氣中,隻聽一聲“駕!”,人同馬已經如同離了弦的弓箭一般朝著樹林中衝了過去。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蕭晨一頓,瞬間便明白了慕容瑾的用意。長鞭揮出,馬鳴蕭蕭,塵土飛揚,大道上哪裏還有剛剛的人馬?樹林茂密,不過眨眼的功夫,便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奇怪,去哪裏了?”幾名黑衣人隨後而至,站在林中左右張望。
剛剛還鎖定在視線裏的人影,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半個影子都不見了?連馬蹄印都沒有了,難不成是憑空消失了不成?真是活見鬼了!
而此刻正被他們尋找的兩人,卻正靜靜地蹲在他們頭頂的樹梢上,看著腳下這場由他們導演,別人出演的好戲。
蕭晨卻更加得對慕容瑾另眼相看了。一次又一次,她總是能給他帶來意外的驚喜。
雖然猜出了她進樹林的意圖,是想利用樹林裏複雜的路徑甩掉這些人。卻沒想到,她會突然跳到樹上,還在馬尾上綁上一大把樹枝。馬兒繼續前行,身後的樹枝卻將蹤跡抹去,而他們二人卻守在這裏。
也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怎麼出現在她的腦子裏的?她那小小的腦袋裏,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啊?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著幾名黑衣人離開的身影,慕容瑾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詭計得逞的狡黠。然而,正當她要縱身躍下樹梢時,頭頂卻突然響起一個極其慵懶的聲音。
“慢走,不送。”
慕容瑾的重心不斷變化,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徑自朝著地上趴了下去。
糟了!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手已經叩到了腰間。空中一個靈巧轉身,長鞭已經出手,一端便朝著空中揮了出去。
銀白色的銀蟒蠶絲長鞭如同一條銀白色的長蛇,吞吐著猩紅的信子便朝樹頂上躺著的身影襲去。還不等那身影反應,鞭身已經繞了幾個圈,將那人同他身下的樹枝綁在了一起。
鞭身猛地繃直,慕容瑾的身體在空中一頓,隨即,一個輕巧地空翻,便落在了地上。手中依舊拽著那根長鞭,仰頭朝上看。
變故發生的突然,蕭晨隨慕容瑾的身影便跳了下去。剛剛她雖然動作迅速,但是那種原始的攀爬技巧,卻總是及不上內力的。
正要伸手將慕容瑾撈入自己的懷中,卻見一道銀白色的光從眼前閃過。緩緩落地,站定在地上,懸吊起來的心,終於漸漸平穩了下來。
“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手疼不疼?”關切地轉頭,上下打量一番慕容瑾的身體。手指伸出,輕輕幫她將一縷淩亂的發絲別到了耳後,動作溫柔,眼眸中卻閃動著異樣的光澤。
有沒有傷到哪裏?
笑話!她可是首席特工,若是連這最簡單的突發情況都應付不來,她怎麼去完成那些艱難的任務?!若是真的傷到了,怕是要被同行笑死了吧?!再說,不過是勒了一下,又不是丟了性命,又怎麼會痛?不!丟了性命,也不會再感覺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