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掃視了一眼三人眼中的神色,慕容瑾就已經明白了他們心中所想。她勾了勾唇,眼中山國一抹得意之色,卻沒有再開口。
在江雲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他們還是不知道的好。秘密這個東西,最難的不知知道和保守,而是秘密本身帶給知道秘密的人的那種難過。
花仟閻的好奇心始終還是最強的。他見慕容瑾隻是隨意看了他們三個一眼,便繼續自顧自地品起了茶,那樣子顯然是不打算再開口了。他心中焦急地想要知道真相,便開口問道:
“他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嗎?而且江湖傳聞,他已經死了啊!”
“這個,你可就得問他本人了。”
慕容瑾說了一句,便不再開口。將那把小匕首放回到花仟閻的手中,衝著他滿臉的焦急柔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有平定人心的作用。花仟閻雖然心中依然十分疑惑,心中卻也知道,就算再問,慕容瑾也是不會說的。便也閉了口,不再多言。
一時間,整個寢室內安靜一片。隻有桌上放著的小火爐不時發出劈啪的響聲,火爐上熱著的一壺茶,在偌大的空間內散發著幽幽的茶香,氤氳的熱氣,即便在如今已經入了春的天氣中,依舊看得清晰。
沒有人開口,沒有人願意打破這一刻的寧靜。這樣的寧靜讓他們覺得心中無比的平靜,並不是因為尷尬,無話可說,而是因為要說的已經在一次次的眼神接觸中就已經表達得十分清楚了。
一壺茶閉,再接一壺,似乎人的一生,隻要有幾壺熱茶,幾個朋友,便已是足矣。
隻可惜,這裏是後宮,是整個世界上陰謀詭計最聚集的地方。雲詭波譎間,即便連空氣,都忍不住要改變原本的氣場,又何況是他們這幾粒宇宙中的塵埃?
“小姐,宮中樂師琴瑟求見。”
門外,滿兒的聲音突然打破室內的寧靜。流動的空氣因為有外音的闖入而震顫了兩下,再也無法恢複原先的氛圍。
“嗯!請他入前廳,稍等。”
慕容瑾回了一聲,桌邊的三人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在她的說話聲中已經齊齊站起了身子。
“是!”
滿兒得了令,雖然心中疑惑小姐他們四人到底在商量什麼,卻還是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離開了。
“既然有客,我們兩個就先......”
蕭晨率先開口。在場的四人中,慕容瑾是主,而花仟閻這個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閻王”卻成了仆,他自己和言禦風,是客。
一想到這一點,蕭晨心裏就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就算是仆又如何?那也隻是在外人眼裏。在慕容瑾的心裏,花仟閻可從來都不是仆人。而花仟閻卻可以時刻陪在她的身邊,想想他們每天幾乎寸步不離,蕭晨心裏就一陣酸楚。
“稍等,我們之間的話還沒說完。況且,我現在身子弱,從這裏走到前廳可需要不少時間呢!”
慕容瑾狡黠一笑。見三人終於又重新坐了下來,才繼續開口:
“雖然進宮並非我本願,但進了皇宮對我的計劃反而更加的方便。雖然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夠確定。但,我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們能告訴我,你們的立場。我會盡量避免與你們為敵,但若是不吭一聲,我也說過,我絕不念舊情!好了,我的目標,其實你們應該也已經猜到了,而我要做的事情,恐怕也不會太遠了。所以,請你們盡早告知與我。小花子,跟本小姐見客去!”
說完,慕容瑾便率先站了起來,將手搭在花仟閻的胳膊上,幾乎是半拖半拽地便將花仟閻拖出了門。
“小瑾兒,你說我這成天見你,什麼時候是下次見麵啊?”
花仟閻半攙扶著慕容瑾,兩人的背影在跟在他們後麵出門的人眼裏,如同一幅夫妻相諧在花園中散步的和諧畫麵。
“滾!你花仟閻是什麼人,雖然有時候我也猜不透。不過,以你這拈花惹草的性子,我還是不招惹你的好。”
慕容瑾扭頭白了花仟閻一眼,整個身子突然一軟,身體的整個重量便幾乎都壓在了花仟閻的身上。
蕭晨看著這樣的畫麵,總覺得十分礙眼,不想再看。又苦於此刻是在宮裏,隻能將目光轉向了別處,不想再看。可眼睛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慕容瑾的身影。於是,越看,他心裏便越是不舒服。未幾,一雙眸子中已經布滿了憤怒的血絲。
“哈哈哈!小瑾兒,還是你了解我!”
兩人一路說笑,心中對彼此卻十分信任。即便曾經也彼此懷疑過,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心中的疑慮和猜忌也早已經蕩然無存。
前廳內,琴瑟的琴被滿兒安置在一旁的桌上,他本人則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停閃過那張似美若天仙,卻又如鬼魅魔鬼一般的容顏,所有的思緒最終定格在那雙澄澈的眸子裏。那雙眸子,仿若一灣清洌深潭,而他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