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傻孩子......”沈碧茹憐愛地嬌嗔一聲,輕撫著慕容瑾的發,樣子極是慈祥,愛憐。如同一位母親,正在親昵地與自己的孩子互動,“以後可記得帶些熟路的宮女太監,別讓母後擔心。好了,沒事了,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是!”
微一福禮,慕容瑾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位子。
沈碧茹站起身,司馬明深深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多言。二人姍姍離去,隻留下司馬景,一雙眼睛盯著慕容瑾,沒有絲毫放鬆,好似想要把慕容瑾收進他的眼中一般。
慕容瑾正要起身,卻陡然看見司馬景居然還在原位好模好樣的坐著,心中疑惑。本打算不理會他,徑自離開,卻又覺得有些不忍。
畢竟,拋過這個讓兩人都十分尷尬的關係不說,在宮外,錦天和司馬景的相處還算是比較愉快的。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司馬景被問道話,這才一閃神,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不由有些尷尬。他看了看慕容瑾,卻見她垂著額頭,讓他看不見她的臉。
心中覺得好笑,對自己剛剛一時的失神,嘲諷的笑了笑,這才找回了近幾日在朝堂上被培養起得冷漠:
“也沒什麼,本來父皇母後今日來,也是為了來跟你商量一下大婚的事儀。朕本沒什麼事,既然父皇母後沒有再問,那就先等著明日慕容將軍班師回朝後再議吧!”
說完,也不等慕容瑾答話,他便大踏步地離開了。
慕容瑾呆呆地看了看司馬景瀟灑離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以,他留下來,落後司馬明和沈碧茹一步,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這個司馬景,怎麼好像哪裏不對勁兒啊?
今天已經鬧了一天了,慕容瑾早就困了。這會兒對司馬景的疑惑也不過是在心頭隨意略過罷了,也沒有細想,便回了寢室,倒在了柔軟的床上,未幾便進入了夢想。
翌日,皇帝偕同百官一早便來到了洛陽城南城門外。將近辰時的時候,浩浩蕩蕩的軍馬在全城百姓的注目禮中,緩緩行到了司馬景的麵前。
慕容霸天下馬,蹲伏在司馬景的麵前:“微臣奉旨平叛,班師回朝,特向陛下回旨!”
如今的洛陽城雖然已經換了天地,但大魏還是那個大魏,城都還是那個城都。在滾滾曆史的長河中,這一任皇帝的換屆也不過是被石子激起的一朵小小漣漪罷了,時間會讓那朵漣漪盡快消失在滾滾長河中。
“愛卿辛苦,平身吧!”
司馬景下了鑾駕,在所有官員驚異的目光中,走到了慕容霸天的麵前,伸手攙扶起慕容霸天的手臂,攜著他朝城門走去。
鑾駕一片驚慌,卻也隻得聽從趙公公的吩咐,跟隨在後,緊緊地挨著司馬景,生怕累著他們這位曾經經常在外走動的陛下。
“瑾兒,過一會兒你父親就會進宮來了。皇上會安排你們父女見麵。隻是,見麵時,有些話......”
沈碧茹用過早膳,等著皇帝封賞了班師回朝的將領後,便先來到了錦繡苑。昨日沒有來得及說的話,沒有時間說出口的囑托,趁著慕容霸天還沒有到,便都一一說給了慕容瑾。
慕容瑾又是何等聰明之人。她雖容貌醜陋,可畢竟也算是在簪纓世家出生的人,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她也是十分清楚的。這會兒聽皇後說這些話,心裏自然也明白皇後不想讓她說什麼,忙接過皇後未說完的話,道:
“母後放心,瑾兒如今是皇家之人。父親入宮,陛下恩赦,瑾兒感激不盡。不過是想見見父親,以訴這幾月來的思念罷了。又哪裏有別的話要跟父親說。再說,女兒家的心裏話,也不適合跟父親說啊!”
慕容瑾說著,臉色微微有些紅潤。嬌羞的抬眼看了沈碧茹一眼,那眸底潛藏著的卻是一片冷漠淡然。
不就是一個貴妃要害她嗎?就這麼個消息,就算他們再怎麼封鎖消息,她就不信,以慕容霸天在大魏二十年不倒的勢力,會連自己女兒在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他們當她慕容瑾是吃素的也就算了,還真當慕容霸天也是吃素的啊!
皇後聽了慕容瑾的話,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了些。不管司馬明如何想,也不管司馬景是否在意,但那些事情畢竟是後宮中的一件醜聞。
況且,司馬明當初讓慕容瑾進宮的目的,實質上就是作為人質,用來控製慕容霸天的。如今,人家女兒在宮裏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若是被慕容霸天知道了,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後心中如此想著。可慕容瑾心裏,卻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幾日在宮裏所發生的事情,她鐵定是要一字不落地都告訴慕容霸天的。隻不過,她最後想要的卻隻是那麼一點罷了。她堅持,慕容霸天自然也都明白。
慕容霸天隨同司馬景入宮後,便將前線戰事簡簡單單地稟報了一番。司馬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甚至連戰場是什麼樣子都未必知道。慕容霸天所說,自然也無法令他感興趣。聽了兩句後,就有些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