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人跟她這樣正常的說話,將她看作一個普通的正常人了。司馬恬同慕容瑾歡快地笑聲從屋內傳來,似乎也感染了屋外坐著的幾人。
看著暖陽從正空緩緩向西移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得讓他們不忍心去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這樣的寧靜,在詭譎的後宮,已經很是罕見了。
任由姐妹二人聊到很晚,蕭晨在傍晚時分依依不舍地離去,而花仟閻便同言禦風和淩簡把茶桌擺了出來,三人極其悠閑地坐在陽光下,喝著茶水。
直到慕容瑾出了門,幾人才紛紛站起身,各歸各位。一團圓月下,慕容瑾走在最前端,花仟閻和滿兒緊隨其後,從來時的四人行,變作了現在的三人成行。
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種同別人聊天的快樂之感,簡直就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更何況,聊天的對象,還是那個已經將近十年未曾見過的女子。她們二人出生的時刻本就相差無幾,再加上性情又格外投契,這一番聊下來,真有點兒難舍難分了。
三人安靜地走著,卻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說話。夜的靜謐,似乎在這一刻才體現的那麼的淋漓盡致。
慕容瑾的頭轉來轉去,從竹林到寢宮的這條路,似乎走得格外的快。還沒走上兩步,便到了盡頭。
洛陽宮中的景物,似乎除了錦繡苑中的以外,她便從來都沒有欣賞過別的。今晚的心情太過興奮,她突然想起,以前似乎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找過陳小朵,每次都是人家來找她。
這麼想著,慕容瑾的腳便已經偏離了原先的路徑,超著另外一條路走去。她興奮地一路走向陳小朵的寢宮,一道黑影從她眼前一閃而過,緊隨著烈烈的風聲,讓人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有些眼花了。
“花仟閻,你看見沒有?”
慕容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和眼睛都看著剛剛黑影一閃而過的方向,話卻是對著身後的花仟閻說的。
花仟閻的武功比慕容瑾高,而且又是個有內力的人,在這古代算來,也算得上是個內力身後的高手了,要想看清楚一個人的身型,而那個人還沒想過避著他們,那簡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點了點頭,花仟閻隻答了一個字:“嗯!”
而這一個字的份量有多重,慕容瑾心裏卻也是十分清楚的。
三更半夜從陳小朵寢宮出去,而且還是這麼鬼鬼祟祟,又沒有半點兒想要傷害什麼人的意思,最重要的還能如此輕鬆地避過宮廷守衛,身著錦緞的人,在洛陽宮裏,隻有一人。
除了那個人,慕容瑾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直接從陳小朵的寢室內出去,而整個朵陽閣卻沒有聽到陳小朵的一聲喊叫,甚至連一絲呻吟都沒有。
繼續走進朵陽閣,閣內陳小朵寢室的燭光暗了亮,顯然是打算休息,卻又因為下人通報說慕容瑾來了,這才又起了身。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接駕來遲,請皇後娘娘恕罪。”
陳小朵恭敬地聲音突然傳來,嚇得慕容瑾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皇後娘娘?這個小朵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的虛禮了?她慕容瑾什麼時候又在意過這些了?雖然自大婚後,很久未見,可她們姐妹之間的情分也不至於一下子淡得隻剩君臣了吧?
彎腰,慕容瑾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陳小朵的臉看,看著看著,就在所有在場下人都以為皇後娘娘生氣了,要懲罰這位朵妃娘娘的時候,慕容瑾卻突然笑了起來。
“裝!接著裝!小朵,你要是打算繼續裝下去,我可不介意。來人,先給本宮上碗茶!”
慕容瑾笑著,便要走過陳小朵的身邊,笑容明媚,帶著她今日能夠見到許久未見的姐妹的愉悅。
“哼!你還好意思說,成親都半個多月了,除了一開始那幾天請安的時候見過你,後來,陛下連請安都取消了,你如今是皇後,我又不能說去見你就去見你。可你倒好,從咱倆認識到現在,你這可是第一次跑到我這裏啊!這麼大的稀客,我還不得好好的請個安?!”
陳小朵急急拉住慕容瑾的手,直起了身子。她可沒敢為難皇後娘娘。既然娘娘讓她起身,她也沒有繼續蹲著的道理啊!
況且,蹲這個動作,小時候師傅教武功的時候,就已經做夠了。現在進了宮,雖然有些動作無法避免,可至少能免則免吧!
“你以為我願意啊!成天把我關在那個破宮殿裏,又沒有人陪著我說話聊天,我都快悶死了。不過......”
慕容瑾賣了個關子,朝陳小朵遞了個狡黠的目光。陳小朵已經擺了擺手,讓殿內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你怕是有跑出宮了吧?”
陳小朵看了看慕容瑾的眼色,就知道,慕容瑾一定在宮裏呆不住。再加上,她之前告訴她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就想到了慕容瑾這次若是耐不住寂寞,也會自然而然地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