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裳來到景陽宮,這裏卻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煥然一新,唯獨伺候的人,依舊隻有滿兒和小花子二人。
慕容瑾正坐在前殿,同祥太妃聊著天。她的臉上,那塊讓她顯得無比醜陋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見,而那張嬌俏的臉上,掛著笑容,卻更顯出了傾國傾城的姿色。
“瑾兒啊,你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先前還一直擔心,怕你被封後之後,朝堂上的大臣會有所微詞。沒想到,你這丫頭,居然擁有這樣傾城之姿!當屬天下第一美人啊!”
祥嬪笑著,一聽說慕容瑾被撤銷禁足令的消息,她就趕緊跑來了。路上,服侍的侍女們也早已經跟她說了一些事情的經過,心中已是有了幾分準備。
進了景陽宮,乍一眼看去,卻還是被嚇得不輕。
除去那半邊臉的疤痕,竟然是這樣一張如仙如神的容顏,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尤其,那雙輕挑的鳳眸,更是如同漩渦一般,將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
“娘娘,您就別取笑瑾兒了!您瞧瞧我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慕容瑾指著門外苦笑。
雖然司馬景指明了,要她自己挑選丫鬟奴仆,想要多少要多少。她當然是樂得輕鬆自在,一個都不選了。
可景陽宮外,那一圈圈的護衛是怎麼回事?這架勢,雖然是取消了禁足令,可明顯是要把她軟禁起來啊!她不管走到哪裏,都跟著一群侍衛,甩也不是,偷溜也不是,簡直就是個人形牢籠!
“你可被不知足了,這宮裏,近衛軍是給什麼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這是關心你,擔心你的安全。”
“擔心我的安全?他還真是拿這樣的借口搪塞我呢!這整個洛陽宮都是他的地盤,誰敢有什麼不軌啊?!說穿了,不過就是怕我跑了嘛!身為一個男人,居然這麼小氣!”
慕容瑾嘟著嘴,門外滿兒傳報,說是雲貴妃來了。慕容瑾隻擺了擺手,卻並沒有站起身來,也不打算出門去迎接一下。
她依舊兀自坐著跟祥太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眼前的聊到久遠的,從慕容瑾聊到宮裏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裏裏外外。祥太妃一直小心翼翼地沒有提到陳小朵和二王爺司馬允。
不提,並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不提,並不代表做出那件事的人會懺悔改過。不提,更不代表她們會原諒那個凶手,會對那件事情不理不睬。
“霓裳給姐姐請安。給太妃娘娘請安。”
以前的辛貴妃,頭上除了皇上,隻有一個皇後,一個太子妃。而如今,雖然同是貴妃,雲霓裳的頭上,卻坐落著太上皇以及太上皇的一眾妃嬪,再加上一個皇後,她如今在宮裏的氣勢,可真真是沒有辦法跟當年的辛氏相比。
“妹妹不必多禮,快來,坐!滿兒,奉茶!”
慕容瑾招呼著雲霓裳,麵上依舊笑靨如花。隻是,再也沒有了姐妹之間的親昵。
那雙眸子,雖說是在笑著,更多的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冷淡,一種透徹心扉的冰寒。那是一股來自骨子裏的冷意,無論再取暖,都無法驅散幹淨。
“聽宮裏傳旨,說是姐姐的禁足令給取消了,真是為姐姐高興呢!”
祥嬪靜靜地坐在一邊,喝著茶。眼角掃視著這個大魏第一美人,從心底裏產生一種厭惡之感。即便從前,她也曾參與過宮裏的爭鬥,即便她也曾逍遙跋扈,卻從來沒有如此陰險不擇手段。
說到底,這偌大的洛陽宮,似乎從來就不曾缺少過陰謀詭計。
“看到妹妹身體安然無虞,姐姐也很是為妹妹開心呢!當時還以為妹妹會一病不起,所以陛下才那麼生氣,看來陛下還真是緊張妹妹呢!”
兩人說著說著,話裏的刀鋒便已經掩藏不住了。
祥嬪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似的,依舊自顧地喝著茶,似乎她此刻是在自己的寢殿之中,正在看著一出後宮爭鬥的好戲。
“姐姐也不差啊!這才被禁足了沒幾天,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將姐姐放了出來。而且,嘖嘖嘖,姐姐現在這張臉可是比以前的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不說陛下了,就是妹妹看了,也覺得十分的憐惜呢!”
妖媚狐子,以前還裝腔作勢,裝出一副無心後位,怠於爭奪的樣子。哼!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裝不下去了吧?
雲霓裳看著慕容瑾的臉,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自製力很好,她現在恐怕已經沉不住氣,撲上去把慕容瑾那張臉給撕碎了吧?!
明明她都已經被禁足,明明陛下一直對她不聞不問。自己隻需要處理掉陳小朵,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陛下的眼睛也就不會再看向別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