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十分冷靜地走入前廳,眼睛冷冷地打量了一番前廳的情況,方才盈盈一笑,對正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抱拳說道:“漠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漠王,漠族的首領人物。他一身便裝,身邊跟著的人也並不多,卻可以從其站姿、走動的步伐中看出,那每一個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他們這裏不說老,卻是弱、婦、孺都已齊全,要是動氣手來,隻怕占不了便宜。
隻是,最重要的,卻是不知道這個漠王突然跑來這裏,是來幹什麼的。如果是是因為聽到了她的名聲來一探其人的,那直接召她去行宮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親自跑一趟?
如果是為了在這緊要關頭,打探一些他們這些人的動向,亦或者將他們控製起來,以防不測的話,倒是有些可能。可也沒必要非得親自來一趟,直接派人來把江府圍了,派人把其他人捉了扔進江府也就算完事了,這親自登門拜訪的一出,到底所為哪般啊?
越想心裏越是疑惑,慕容瑾的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她眼角掃了一眼還在大廳中站著的幾人,又看看漠王身邊幾人的姿勢,細細觀察著漠王眼中的神情,卻還是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能弓著身,等著漠王說出些話來,也許還可以猜上一猜。
“這位想來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那位錦天了吧?孤王還一直以為是位男子,原來竟然是一位巾幗女英雄啊!可敬可佩啊!”
漠王突然大笑著站起來,走過來扶起慕容瑾的胳膊,攙著她,找了個離他最近的位置,請慕容瑾坐下,自己也落了座,眼睛卻一直盯著慕容瑾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邊鎮上一直傳言著,五年前,有一個叫錦天的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帶著一群人,首先在鬧市中開了一家叫“香滿樓”的酒樓,可是酒樓裏經營的生意卻又帶著幾分青樓的意思。可說是青樓,那裏的女子卻隻陪酒,而且各個比青樓的女子美上十倍百倍。
而後,又在香滿樓旁邊,開了一間小酒館,看上去落落魄魄的,根本無法跟香滿樓相比,兩相對比起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好賴來。可偏偏,卻也跟香滿樓一般,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未久,就聽說她跟一位姓江的員外走得很近,還把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嫁給了這位員外。這員外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個靠輪椅走路的人,也不知道哪裏掙來的錢,娶了那個如花美眷之後,也沒有想著再娶,一心一意地對那女子,倒是讓多少平民百姓的夫妻羨慕不已。
而後,又聽說,連有名的琴師和大夫都跟這個女子有些交情,這一點更是讓所有人覺得疑惑。完全搭不上邊的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力量能讓他們凝聚在一起?又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這些江湖能人一個個聽命於她,而沒有半分怨言。
曾經不是沒有人幹過挑撥離間的事兒,不是沒有人意圖打破他們之間的關係,企圖個個擊破,可奇怪的是,他們這些人,就如同一道銅牆鐵壁一般,連最細小的針都紮不進去。
沒有人想得通,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把這些有才幹的人聚集在一起,而且那麼無怨無悔地任由一個女子支使。
開始,所有人都以為這個錦天是個男子,連漠王也不能免俗,一直以為這個錦天一定有什麼過人的本領,才能夠降服地住這些能人義士。
可是今日一見,才知道,那個傳奇的人物居然是名女子,而且是眼前這個雖然有幾分姿色,有幾分美貌,卻明顯弱質纖纖,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漠王客氣了,錦天不過也就是一個普通女子而已,哪有漠王所說的那般大的能耐。若說巾幗英雄,錦天可真是擔當不起啊。”
慕容瑾笑著,平靜的目光回視著漠王的探尋。此刻,她的心裏已是千回百折地猜想著漠王到此的目的,又一個個想著對策,想著如何才能保全這些人,不至於讓他們受到牽連。
“若你擔不起,這天下誰又擔得起呢?孤王早就已經聽說了你的大名,隻是一直無緣得見。一直以為是位錚錚鐵骨男兒,這次禦駕親征,還想著讓你幫孤王打頭陣,震震孤王這些兵士的士氣呢!沒想到是個女兒郎,這叫孤王如何抉擇是好呢?若讓如此嬌美的女子去打頭陣,被那些粗糙的將士看著,孤王還真有些不舍呢!”
漠王的話,卻引來慕容瑾的一陣冷笑。隻是,這冷笑卻隻保持在心裏,並沒有在麵上有什麼異常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