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外表冷漠,對所有人都似乎表現地十分的疏離,卻偏偏是個最重情重義的人。她可以為了大梁的百姓去死,可以為了她的那些朋友去死,絕不是忍辱偷生之輩,也絕不會如她此刻所表現的那般,視那些人的性命如草芥。
可是,她為什麼一直都不提呢?他捉摸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似乎太深了,宛如一灣深潭,要想探明她的心思,隻能是越陷越深,到最後無法自拔,才發現自己居然中了她的圈套,自覺自願地進入了她的包圍圈中。
“所以,漠王是想給我解藥嗎?啊,不對!漠王是想讓我求您給我解藥吧?這樣就會有了用來作為交換的條件,而這個條件,隻怕是我不願付出,甚至於大梁毫無益處的吧?”
慕容瑾的語氣格外的冷淡,字字如珠璣,似乎人的所有心思都早已經被她看透,所有的陰謀都失去了用來隱藏的麵紗,一一暴露在了她的眼皮底下,無法藏匿,隻能任由她來鞭笞,加以撻伐。
那樣的嘲諷,那樣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為之敬服,卻又心生不甘。所有的心思似乎都被看透,讓漠王感覺自己似乎赤身裸體地站在了這個女人的麵前,任由她對他品頭論足,最後得出一些讓他無法接受的貶斥。似乎她隻是在玩弄他,玩弄他的身體,玩弄他的智慧。
一種羞恥之感瞬間襲上漠王的心頭,他微微眯了眯眸子,眸光中射出一縷危險的光芒。看著慕容瑾背影的眼睛,如同被架上了無數架小巧的弓弩,連發而出的短箭毫無偏頗地射入慕容瑾的背脊當中,根根入骨,卻並不足以傷之性命。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夠一雪此刻的恥辱,他才能夠找回自己為人的尊嚴,找回他此刻作為一個帝王,作為一個民族的大王的無上威嚴。
隻可惜,這樣的目光於慕容瑾來說,卻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她甚至似乎都沒有察覺到身後男人目光的變化,繼續嘲諷著這個男人的無能和他那低下地讓她不恥與之較量的智力:
“漠王真是看得起錦天啊。隻可惜,錦天要讓漠王失望了。錦天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也沒有那麼多的善良。錦天在根本上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沒有漠王所想象的那麼偉大,也沒有漠王想象地那麼有能耐。堂堂大梁,泱泱大國,一場決定這個大國生死成敗的戰爭,又哪裏是錦天一個弱女子所能夠左右的了的。更何況,錦天和梁王之間又沒有生意來往,梁王也不是錦天的財主。錦天雖然笨,卻也懂得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賺了錢沒命花,那對錦天來說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呢!漠王自重,錦天告辭!”
慕容瑾冷冷一笑,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在漠王那雙足以殺死人的眸子中,她依舊腳踩蓮步,一步一步地走了漠族營帳,走出了漠族大營,離開了這塊隨時都有可能取了她性命的地方。
出了漠族大營後,慕容瑾突然繞過一條小路,頓了頓腳步,冷眼斜視了一眼身後,嘴角冷冷一笑,勾勒出一個嗜血而又滿含嘲諷的笑容,接著,她又突然走進了一家布莊,等身後的人再跟進去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四處尋遍,也無法探知到那個纖瘦而窈窕的身形。
待到跟蹤的人離開之後,慕容瑾卻又從一個地下鑽了出來。對站在櫃台後的老板笑笑,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
那老板恭敬地站在慕容瑾的麵前,將一身嶄新的衣服雙手碰到慕容瑾的麵前,回答道:“花公子已經回來了,說是已經辦妥了。”
“嗯!”慕容瑾點了點頭,接過老板手中的衣服便鑽入了布簾後,沒一會兒便換好了走了出來,又向這老板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從後門走了出去。
原來,這老板竟是慕容瑾在敦州鎮時所培養出來的勢力,其最根本的目的不過也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要打仗,就必須知己知彼。而深知敵方信息的人,也就隻有在敵方的地界常年生活的人了。所以,當初她才會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培養出那麼幾個人,建起那麼幾座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店鋪來。
若不是當時的努力,這次,隻怕就不是漠王被他們追著了。而成了他們被漠王追著,而且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危險了。她慕容瑾可還沒有活夠,要她現在就把命交給別人,可真是太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