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急之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兩個歹徒驚得趕緊鬆開了手,翻牆逃走了。
摁響門鈴的是雕塑家的助手沙邦,他是來取忘記在這裏的他家的房門鑰匙的。沙邦按了好一會兒門鈴見沒人開門,再看看皮埃羅的工作室裏燈光仍然亮著,他不放心,擔心皮埃羅先生發生什麼意外,就翻過圍牆,進入皮埃羅的屋裏。隻見滿室雜物橫陳,狼藉不堪,皮埃羅先生癱倒在工作室的一角,臉色蠟黃,口和鼻被一塊特製的堵塞物罩得嚴嚴的。沙邦趕緊上前揭開了堵塞物,立即撥通了市急救中心的電話,接著報了警,回過頭來抓緊時間給皮埃羅先生做人工呼吸。
待急救車趕到時,皮埃羅先生已經緩過氣來,救護人員看他沒事,給他注射了兩針輔助治療的針藥就走了。緊接著西蒙探長和助手也趕到了,他們詳細地察看了作案現場後問道:“皮埃羅先生,你能回憶出兩個歹徒的相貌特征嗎?”
皮埃羅十分有把握地說:“能。”邊說邊叫助手沙邦取來了一團塑泥,放在雕塑板上,隻半個小時的工夫,就塑成了兩個歹徒的頭像。西蒙忙拍了照,帶著塑像,告別皮埃羅先生走了。
西蒙回到警署,根據皮埃羅先生的塑像提供的特征,從檔案中很快就查到了兩名凶手的情況,並立即發出了逮捕令。
凶手很快就被抓住了,一個叫舍奈,另一個叫奧托,但他們隻承認進入皮埃羅先生家裏是為了盜財,並不想殺人,而且就這麼一次,矢口否認其他犯罪事實。
西蒙威嚴地逼視著兩名凶手,用不容置辯的口氣說:“別再裝了,舍奈先生,奧托先生,你們的殺人慘劇演到這裏該結束了。不要忘了,你們對菲利普夫婦、康斯坦絲太太和皮埃羅先生的謀害手段是一模一樣的。是的,你們的計劃很周密,行動又十分謹慎,謀財害命後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可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尾巴,你們在現場留下了一種特殊的氣味,一種雖然事發後人的嗅覺器官察覺不了,而先進的電子儀器卻能分辨得出的氣味,在皮埃羅先生的家裏出現的這種氣味與前兩個現場出現的氣味完全一樣,這種特殊氣味就來自你們秘密製造的可以使人窒息而死的口鼻堵塞物。你們應該清楚,你們製造了多少個這樣的堵塞物,是不是每次行凶後都銷毀了?”接著助手們出示了兩件一模一樣的浸泡了特殊藥液的棉紗織品堵塞物,舍奈和奧托見狀頓時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滾落了下來。
舍奈和奧托在無可辯駁的證據麵前,終於低下了頭,交代了他們的犯罪事實。
原來,舍奈和奧托是兩名未能進入高等學校的無業青年。他們自小失去家庭的溫暖,離開學校後,常和一群流氓混在一起,酗酒、賭博、打鬥,滋生各種事端。他們見別人大把大把地花錢,出入高級娛樂場所,參加各種豪華聚會,頓生羨慕之心。後來又染上了毒癮,更感到手中無錢日子不好混,於是就千方百計地弄錢。他們先是合夥攔截一些路人,所獲財物不多。於是,經過精心策劃,他們把搶劫的目標對準了那些年老富裕而又與子女分開居住的老人。
菲利普夫婦是他們下手的第一對受害者,這兩個年邁體弱的老人,幾乎沒有力氣反抗,就窒息喪生。
舍奈和奧托搶劫了保險櫃的貴重物品後,將菲利普家的現場整理得一絲不亂,給人留下這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的假象,然後乘著夜色,將兩個老人的屍體偷運出城,拋向了群山僻靜處的一個人跡罕至的深水潭裏。
兩個月後,他們又來到那裏,為的是看看兩具屍體是否已經腐爛。誰知兩具屍體不僅沒有腐爛,還被裹上了一層約一公分厚的石灰質,宛若兩尊漢白玉塑像。
原來這裏是喀斯特地貌,潭中的水含過量的石灰質,石灰質一層層地附在屍體上就形成了屍體防腐的保護層。
他們靈機一動,幹脆將兩具屍體撈起,運回菲利普家的草坪上,豎起了兩尊惟妙惟肖的塑像。他們認為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的作案手段,任何高明的警探也無法查明。
事情過了好幾個月,他們見確實無事,不禁暗自高興,於是又利令智昏地如法炮製,謀殺了康斯坦絲太太。雖然在豎立康斯坦絲屍體塑像時被人嚇跑了,但事後聽說殺害康斯坦絲太太和菲利普夫婦的凶手已經抓到,他們暗自嘲笑警署的無能,誰知卻陷進了西蒙探長的欲擒故縱的計謀之中。
兩次得手,使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得意忘形,於是又尋到了第三個作案目標。
轟動一時的塑像迷案終於真相大白,盜竊未遂犯戴維交候法院審理,殺人凶手舍奈和奧托默默地在鐵窗內數著痛苦的日子,等候著法庭的最後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