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話一出口就被打斷。
“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客氣,你隨芸兒喊我尋哥哥罷。”
“哦……”我心下思索,芸兒是大小姐的名字,他們也相熟?
馬車停下了,我下車一看,此處風景獨好。四周全是林子,附近的溪邊有一座木屋,甄尋又露出欣喜的微笑:“小啞,我們回家了。”
這像是經常有人住的屋子,有幾個房間,都整齊地放置著生活用品。我環視了一周,莫非這就是文人隱居的方式?
在一個房間床榻的案上,還有一盤未完的棋。我看見那黑白棋子裏的落寞,不堪的冷清。這屋子的牆上還掛置了些兵器,每種都有兩件。不遠的桌上,有一架古琴,蒙了厚厚的灰塵。我試想著從前的場景,兩人於榻上下棋,專心致誌,另有一女子撫琴,含情脈脈。
我猜,這裏應該物是人非了。果然,我從甄尋的眼裏讀到了一種深刻的心痛。我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手,他就使勁將我的手攥入了掌心。
“小啞,我與你哥哥勝負未分呢。”
我默默聽著。
“芸兒的琴弦斷了,我就知道會有不詳。他是少年才俊,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但也難逃命運的捉弄!”
我明白了,這屋子就是他們三人閑聚之地。我出神地看著屋子的另一角有方茶幾,上麵擺放著精美的茶具。
“這個你還記得?”甄尋見我目光盯在一處,殷切問道。
我回過神來,搖搖頭道:“不記得,隻是覺得好看。”
“那是你的角落。”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從前這裏坐著四個人,兩個對弈,一個撫琴,一個泡茶。真是一幅其樂融融的畫卷,可惜,物是人非。看來甄尋對我哥哥很上心,而且與大小姐也關係匪淺。我感到有些乏力,於是在榻上坐著。
他淡淡說道:“那是王宇的位置。”
我有點窘迫,正要移走,他卻把我按住,在旁邊坐下了。他打量著我,目光很複雜,我看不懂。
“你和他長的太像了。”
我微微一笑。
“小啞,我答應了他,這輩子要像他一樣照顧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他說得很認真,聽得我一陣心虛,我不是那個小啞。但他動情地把我攬入懷裏,聞著他身上陌生的香氣,我們就像情人一樣依偎在這所寂靜的屋子裏。我經曆過的所有感情中,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如此悸動、不安。
黃昏時的風微涼,甄尋一路護著我回了他的司空府。紅雲已經在那等我們了,我下車以後,覺得一陣暈眩,心想,不會坐馬車也暈車吧。隨後打了幾個大噴嚏,紅雲驚呼不好,趕緊請了郎中過來。就在稀裏糊塗中,我又一次沉睡了,自從穿越回來,發現這個小姐身體實在是經不起我折騰的。
迷昏中,我感覺到有人在喊我,有人摸我的額頭,還有喂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