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馮姨娘入口的東西,都要用銀針驗過,”邢氏麵上如同含了一縷春風,眼底卻有寒芒一閃而過,“不管是誰送的,都一樣,記住了嗎?”
雖然邢氏不管家,但是正氣堂範圍內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因為正氣堂內部的事情顧傾城根本就不理會。
所以下人們全都恭恭敬敬答應了。
馮氏知道之後也不過撇了撇嘴,“她這是在跟我示好呢!將來我有了兒子傍身,這身份地位可就不同了!她是平妻又如何?若不是她傷了身子不好生養,也不會想著法子把我們兩個弄進來了!
“哼!她這樣的女人,活該沒兒子!我們花骨朵兒一樣的人,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正頭夫妻不做,跑來給人家做小?侯爺一表人才又如何,身份顯赫又怎樣?我死了牌位也不能進顧家的祠堂,我的兒子一輩子頂著庶子的名頭,分不得家產!”
她越說越生氣,委屈的淚水滾滾而下。
貼身的媽媽忙勸:“姨娘快別自尋煩惱了。這已經都成了不能更改的事實了,你就是有再大的怨氣,又能如何?”
“還不是怨我那不爭氣的爹!”馮氏反而哭得更凶了,“沒本事,還耳根子軟,聽了人家幾句話就把他親閨女給賣了!也不知我那賣身銀子他花著安心不安心!”
媽媽左右看看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聲哀求:“我的小祖宗!你可少說幾句吧!這種話若是讓侯爺聽見可不得了!”
馮氏的臉孔一陣發白。她想起來了,自己這位終身的依靠,正心心念念如何把女兒賣個好價錢呢!
自己這番話若是傳到他耳朵裏,豈不是捅了肺管子?
“媽媽,”她顫聲道,“你快去看看,看看外麵有沒有人!”
那媽媽深一腳淺一腳奔出去,隻來得及看到一片丫鬟青色的衣角在花架那邊一閃而逝,等她追過去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了。
神色惶惶回來,跟馮氏一說,馮氏臉更白了,這一晚根本就沒能合上眼睛,第二天起來眼下一片烏青,到了下午的時候,突然肚子痛了起來。
邢氏不在正氣堂中,馮氏的媽媽手忙腳亂,見馮氏裙下滲出了絲絲血跡,眼珠一轉,忙跑到了周氏的院子裏,叫道:“四姨娘、四姨娘!三姨娘不舒服,您快過去看看啊!”
周氏懶懶對鏡自照,覺得自己的兩道眉毛一邊顏色深一些,另一邊顏色卻有些淡了,正拿著眉筆細細的描,忽然停了這麼一嗓子,嚇了一跳,眉筆斜斜上挑劃出了一道衝天的弧度,她恨恨放下眉筆,怒聲道:“什麼人在外麵喧嘩?”
小丫鬟出去看了看,回來道:“是三姨娘那邊的馮媽媽,神色十分慌亂。”
周氏哼了一聲:“一定是馮氏要出什麼幺蛾子!走,去看看!”
丫鬟過來扶著她,剛剛邁過門檻,周氏腳下一滑,哎喲一聲,一跤跌倒,雙手捂著腳踝,“哎喲哎喲”直叫喚。
馮媽媽見狀不由得心急如焚,她已經讓小丫鬟去請大夫了,但是萬一來不及呢?見紅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姨娘如今胎像未穩,極有可能保不住,若是趁此機會把四姨娘除掉,將來姨娘的身份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