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尖著嗓子叫道:“顧傾城!你什麼意思?憑什麼要讓我們搬地方?你還真以為這王府之中你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隻是長樂堂主院負責守衛的是峨眉,有她在,是個徐錦也是闖不進來的。
顧傾城眉頭略皺了皺,吩咐黃芪:“你出去看看。”
自從顧傾華死後,黃芪又恢複了大丫鬟身份,想這些出麵處理雜務之類的事情,都是由她出麵,嘴裏又說得出,辦事又有分寸。
徐錦穿著一身簇新的朱紅衣裙,頭上戴著亮閃閃的赤金丹鳳朝陽掛珠釵,垂珠個個都有指肚大小,在日光下金珠爭輝,分外耀目。
雖然臉上還有些病容,卻已經被怒氣衝淡了。她吃了太醫開的藥,出了一身透汗,便感覺好了許多,也不願意再躺著了,聽聞趙康家的要讓自己搬家,登時跳起來,換了衣服便衝了出來。
黃芪不屑的看了她身上的朱紅一眼,暗地一聲嗤笑,到了這個時候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盡顧著瞎折騰,早晚用不著王妃動手也會自己把自己折騰死!
徐錦紅著眼睛,本以為顧傾城會大怒而出,誰知道,等了半晌,出來的卻隻是一個丫鬟,心頭怒火更盛,一口濃痰朝著黃芪就唾了過去。
黃芪心中鄙夷更甚,這番作態簡直與市井潑婦無異,也不知徐府怎麼教養來的!
她輕輕偏頭,已經輕輕巧巧避過了那灘濃痰,拿手絹捂著口鼻,皺著眉望著徐錦,直看得徐錦心頭發毛了,才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側妃,不知側妃來此,有何貴幹?”
還不等徐錦說話,她又皺了皺眉,奇怪地問道,“方才王妃在屋中聽得有人大聲喧嘩、口出不遜,簡直連市井潑婦也不如,所以才叫奴婢出來瞧瞧,可是奴婢並沒有瞧見那等粗俗不堪的人啊?許是那人知道闖了禍,逃開了?徐側妃來的巧了,不知可曾見過那等賤婢?咱們王府裏可容不得那等沒有規矩的奴婢,您說出來,奴婢好稟了王妃,好好懲戒一番,也好以儆效尤。”
徐錦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不承認吧,那大聲喧嘩的人的確是自己,若承認吧,豈不是自認了自己是個“粗俗不堪的賤婢”?
她心中惱怒異常,卻不得不繞開這個話題,清了清嗓子,道:“你們王妃在不在?我要見她!”
黃芪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忽然嗤的一聲笑:“徐側妃,您可要記住了,我家王妃是這王府後院的主人,也是唯一的主人,您作為側妃就要有側妃的自覺,要見我們王妃,連最起碼的一個‘請’字也沒有,難道貴府的規矩便是這樣沒有上下尊卑不成?”
“你!”徐錦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黃芪又瞪了一眼旁邊的粗使婆子,喝道:“沒看到地上髒了?倘若王爺回來,或者王妃出來,不小心踩到了,咱們有幾個腦袋擔待得起?趕緊把地皮鏟了!”
徐錦羞憤交加,揚起手來就要給黃芪一個教訓,黃芪笑盈盈看過來,道:“徐側妃,您到底有沒有事啊?王妃還等著奴婢進去回話呢。”
徐錦又羞又惱,恨恨跺了跺腳,險一險就要甩袖子離開,最後關頭還是強自壓抑住了自己的性子,想著還是住處的事情更重要,便生硬地道:“你進去跟你們王妃說一聲,就說我要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