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儒是絕對不能帶著嘉惠郡主一起走的,且不說嘉惠郡主是偷跑出來的,若被老榮親王知道了,後果隻怕後果是這個女孩子無法估量的,而且,這一路的辛苦也不知還有多少,危險也不知會有多少,萬一因此她受了損傷,自己這心裏可怎麼過意得去?
更何況,她又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裏受得了那個辛苦,若是半路上後悔了要回去,還要分派人手護送她回家,這樣一來不管是她還是自己的安全便都會不那麼確定了。
所以梁立儒叫張榮再次把嘉惠郡主敲暈了送回去,並且叮囑:“她能這樣順利找到我們,就是仗著她的馬腳力好,這樣好了,把她的馬,扣了,讓她知難而退!”
之後的三天,身後再也沒人跟著,梁立儒也鬆了一口氣。
誰知這口氣還沒徹底吐出來,張榮便告訴他:“嘉惠郡主又追上來了,這回還是騎的一匹好馬……”
“你沒把她的馬藏起來?”梁立儒額上的青筋隱現,這個嘉惠郡主怎麼就跟塊狗皮膏藥似的?
張榮摸了摸頭:“那是匹好馬,千金難求,所以我讓人送回榮親王府了。”
“這回再辛苦你,”梁立儒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再把她送回去,這一次把馬暫時寄放到……寄放到我家好了。
“另外把她偷跑的事情跟老榮親王說一聲,我就不信老榮親王看不住她!”
張榮答應一聲,第三次把嘉惠郡主送回了京城,並且偷偷給老榮親王留了封信,告訴老榮親王嘉惠郡主的大膽舉動,還留下來直到老榮親王怒發衝冠把嘉惠郡主關進佛堂了,這才重新去追梁立儒,這樣一來一回一來一回,他的腿都要跑斷了。
梁立儒本來以為這一次應該沒有問題了,可是走出去三天,張榮便苦著臉跟他說:“嘉惠郡主又追了來,這一次騎的是一匹劣馬,追了一百多裏,倒摔了三四次跤,手掌都擦破了,還是咬著牙綴著咱們。”
其實他們已經走出來三百多裏,嘉惠郡主落後二百多裏,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們在哪裏。
“這個姑娘……”梁立儒也徹底沒了脾氣,看來還是要見一見她,“張榮,你找人回去接她一趟,咱們緩緩而行,在前麵找個地方打尖。”
如此又過了三日,嘉惠郡主才追了上來。
此時的她臉也被曬得黑紅黑紅的,人也瘦了許多,兩隻手裹滿了紗布,下馬的時候,雙腿一瘸一拐的,有過經驗的梁立儒知道,應當是她很少騎馬,又兼程趕路,把大腿都磨破了。
不禁一聲長歎,找了個小客棧,吩咐店家準備了熱水,讓嘉惠郡主沐浴,又把身邊帶著的傷藥塞給她。
嘉惠郡主緊緊抓著他的袖子,怯生生說道:“你不會再把我趕回去了吧?我……我不回去!祖父也答應了,讓我跟你去!”
梁立儒自然是不肯信的,隻得敷衍道:“你先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服,把藥上了。別的事咱們稍後再說。”
嘉惠郡主仍舊眼巴巴看著他,眼神受了委屈的貓咪一樣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