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鑒,”左貴妃忙道,“臣妾是您的宮-妃,伺候陛下才是臣妾的本分,除此之外的事情,臣妾一概不聞不問。隻不過,良兒乃是臣妾所出,若是他有過錯,臣妾自然也逃脫不了責任。
“但是,良兒為人一向穩重謙和,臣妾絕不相信他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還請陛下明察。”
昭帝指了指那殺手陳六:“你來說!”
陳六忙道:“草民當日落入梁王手中之時,梁王殿下是想殺了草民的。因為草民所做的這些事實在是可殺!草民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不肯出賣主子。”
昭帝目光更冷了。
陳六隻覺得身上一陣一陣冒涼氣,咽了口唾沫才繼續往下說:“梁王殿下把草民關了起來,準備隔日再審。草民裝作昏迷騙過了看守,九死一生才從梁王府中逃脫,本來知道辦事不力是會被太子殿下重責的,也不敢回去,所以便想先把家眷藏好再說。
“可是草民回家一看,家中已經空了,滿地的鮮血,後院地窖裏都是草民家眷的屍體啊!陛下!草民的老母親已經七十多歲,最小的兒子才四歲,都死了啊!
“草民心中不甘,草民忠心耿耿替太子辦事,即便是梁王威脅草民要把草民碎屍萬段,草民都沒有把太子供出來,可是他疑心竟然這樣重!
“草民便想替全家九口報仇!可是太子身邊防衛甚多,光是像草民這樣的殺手便不下百十人,何況還有一些草民根本就不曾見過的死士。所以,草民隻好另辟蹊徑。
“也是在無意間聽聞可以敲登聞鼓鳴冤,這才拚死敲響了登聞鼓!”
昭帝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半晌才問:“你方才剛一來的時候,不是說你沒有冤屈麼?”
“是,”陳六淚如雨下,“是草民做錯了事情,才會累及家小,草民不敢說冤枉。可是太子殿下身上罪孽深重,卻不能不告!若是陛下處置了太子,也算是給草民一家報了仇!”
昭帝轉頭看著蕭鳳昱:“太子,你有何話可說?”
“父皇,”蕭鳳昱往上行禮,“兒臣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東宮之中臣屬眾多,除了能見到兒臣的重要官員,底下兒臣不認識的人也不知凡幾。
“兒臣也從來不避諱身邊之事,所以深知兒臣日常起居的人不在少數。
“此人若是心存歹念,無意中從兒臣東宮屬臣口中探聽了一些事情,加以捕風捉影憑空捏造,便可將殺人滅口案給兒臣載到頭上。
“兒臣承認,東宮侍衛數目不少,兒臣也注重加強對他們的訓練,可是父皇應當還記得,兒臣在十年前曾經遭遇過一次刺殺,險些喪命,正是因為餘悸猶存,所以才會網羅武功好手,補充進侍衛之中。
“兒臣自忖,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卻從不曾想過會成為他人構陷兒臣的把柄。若早知如此,兒臣寧願將太子之位拱手讓人,也不願意看到手足相殘,骨肉成仇……”
說著說著,蕭鳳昱掉下淚來。
陳六一聽便惱了,叫道:“太子,你怎麼這樣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