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對她的到來深感意外,自從她出嫁之後便很少回來,除了寧老夫人、顧燁夫婦的忌辰,其餘節日也隻是派人來送節禮而已,自己並不露麵。
意外歸意外,還是要隆重接待的。
所以邢氏便帶著府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包括顧子恒一起接到了大門口。
所以顧傾城便在大門口下了轎,寒暄幾句,被邢氏請著往裏走。
顧子恒見了顧傾城眼神裏的陰鷙並沒有加以掩飾,但也上前來作揖行禮。
顧傾城點了點頭,命文竹給他抓了一把糖。
顧子恒撇了撇嘴,轉臉便把糖分了一半給身邊的小廝,另一半幹脆扔到了大街上。
顧傾城也當做不知道。
到了凝暉堂,顧子恒便借口有功課,離開了。
邢氏請著顧傾城坐了上座,自己在側坐相陪,這才問道:“王妃這一向可好?”
“還好,”顧傾城看了看正氣堂的擺設,比自己出嫁之前要減少了一倍有餘,便顯得空闊起來,“二娘的日子過得還好?”
邢氏臉上有些訕訕的,“您也知道,我不擅長打理庶務,所以隻好節省著些。這屋子裏擺的東西也都值些錢,所以我命人收起來鎖進庫房了。反正如今府裏連個正經主子也沒有,我也沒有什麼人情往來,也不怕被人笑話。”
說到後來便有些自嘲的意味了。
顧傾城不置可否,如今自己已經與襄寧侯府沒什麼關係了,和邢氏也沒有什麼感情,她過得好與壞跟自己更加是八杆子打不著事。
“恒兒近來如何?”顧傾城很快便問到了正題。
邢氏笑容滿麵:“世子爺很好,每日讀書都很用功,極少出去玩耍。”
顧傾城的眉頭便微微皺了一下,隨即便鬆開了,狀似無意地問道:“他有什麼比較玩的好的玩伴沒有?他年紀也不小了,倒也的確不能拘得太厲害了。”
邢氏悄悄鬆了一口氣,都說繼母難為,可憐自己連繼母都算不上,對顧子恒的管教便顯得十分尷尬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世子爺想出去散心,我便安排了妥當人跟著。如今跟他玩的比較好的就是隔壁忠勇伯家的小世子,還有前街上孫將軍的外甥。”
顧傾城點了點頭,便不再問了,看來邢氏所知也並不多。
邢氏也不知道該跟顧傾城說些什麼,於是問道:“王妃要不要去舊居水之湄看一看?”
正說著,忽然外麵丫頭一陣吵嚷,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跑進來慌慌張張地道:“夫人夫人!水之湄走水了!”
顧傾城唇邊露出一抹冷笑,水之湄雖然近水,卻天生與水犯克,竟是繼而連三走水!
她站起身來,撫了撫並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裙,道:“不必了。二娘還是趕緊安排人滅火吧。另外,轉告恒兒,襄寧侯府如今是他的,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的,與我無關。”
邢氏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起來。
顧傾城卻並不理會她是怎麼想的,起身告辭了。
看著顧傾城的八抬大轎漸漸遠去,邢氏臉上的惱怒便有些掩蓋不住了,顧傾城回來這一趟,到底是為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