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芽倒是不怕自己會動搖,她怕的是穀風承受不住世俗的壓力,到最後會放棄了自己。
阿媽曾經不止一次跟她說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諸般實例,告訴她古往今來有多少理想中的****,最後迫於世俗的壓力,都是有了美好的開頭,卻以悲劇告終。
這世間,並不是隻有“****”二字,還有親朋故舊,還有父母親長,還有世俗的輿論,還有前途……
都是足以影響一個人決定的因素。
“你這小腦袋裏想的都是什麼啊!”穀風好笑起來,伸手揉了揉白雪芽的頭,“我受什麼嘲笑?再說,就算有人要嘲笑,他自嘲笑他的,又與我何幹?也許我現在說這些,你不會相信,那麼,阿雪,你拭目以待吧,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白雪芽按下心頭的複雜,她也願意相信穀風的意誌足夠堅定,“你的父母呢?他們一定不喜歡像我這樣的野丫頭的吧?”
“我幼年間便父母雙亡,”穀風神色略有些暗淡,“我從小是與陛下一同長大的。所以我的事情,都有我自己做主。”
白雪芽鬆了一口氣,不必被公婆約束自然是好事了,可是“陛下是怎樣一個人?會不會很嚴厲?你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你選的妻子對你的仕途沒有幫助,對你以後做官肯定不利,陛下會不會因此而幹預甚至是反對?”
穀風再次好笑起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陛下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也一點都不迂腐。你不知道,我們皇後娘娘,當年還曾經被先帝指婚給當初的洛王殿下,後來又取消了婚事,轉而賜婚給當時還是趙王的陛下。若是陛下為此心存芥蒂的話,你覺得,他還會跟娘娘成為一對神仙眷侶麼?”
這番話雖然不假,卻絕對不是事實的真相,可是穀風也沒有給白雪芽具體解釋的想法。雖然他已經認定了白雪芽,也確定了白雪芽沒有嫌疑,但是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和盤托出。
白雪芽仔細想了想,這才露出點笑容:“你若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傻丫頭!”穀風再次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笑道,“不是我有意這麼說,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你呀,還是不要沒事就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趕緊去尋找冰蟾吧。”
“嗯,”白雪芽點頭,又問,“你可知道冰蟾的棲息地是怎樣的特點麼?”
穀風應了一聲道:“冰蟾喜陰,多半會棲息在陰暗潮濕的地方,與雪蓮的喜陽光正好相反,所以我們往背陰的地方去搜尋就對了。”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此地,繞過一道冰川,繼續前行。
風從前麵吹來,刮骨的鋼刀一般,叫人睜不開眼睛,白雪芽咕噥道:“若是有阿媽的琉璃眼鏡就好了?”
穀風好奇地道:“什麼是琉璃眼鏡?”
“就是這樣的,”白雪芽一邊比劃一邊解釋,“有一個架子,把磨得非常薄而且透明的琉璃安在架子上,然後戴在耳朵上,可以擋風,而又不會遮擋視線。我戴過一次,被阿媽發現了,立刻要了過去,收拾起來,並且嚴厲地命令我,以後都不許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