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日上三竿,宿醉的江執方才醒過來,起身揉了揉酸痛的額角,回憶了下昨夜發生的事,他居然醉酒到不省人事,王阿九問他的問題,他是記不得了。
我自廚房端了飯菜來,見他醒了,笑道:"大男人酒量怎麼這麼差勁,一覺睡到這時候,飯菜我都熱了好幾遍了。"
江執看著我不禁微愣,心道這王阿九怎的今日看著格外的賢惠?有種素手煲羹湯,人妻的既視感。然而我下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見他賴在我床上不起身,不滿道:"你發什麼呆啊,老子的床是不是有股你從未感受過的,母,咳,女子的味道,舍不得下來了?"
江執聽我戲弄他,起身一句話將我堵了回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你的床。"
額……我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上次遇刺的事。雖然是實話,怎麼聽著一股奸情的味道。
江執趁著我發呆的間隙快速洗刷後吃了飯,對我道:"家中可有紅包?"
我想了想,我好像也買了,翻了翻果然有,因著紙是稀罕東西,所謂紅包不過是用紅色麻布做錢袋,江執拿了些碎銀子,裝了十來袋子,交到我手中笑道:"去換身新衣裳,拿著這些一起出去走走。"他語畢,也回家換了身暗紅色繡黑花紋長袍,帶著同色鑲翠石抹額,披著黑貂裘,墨發高高束起,額前兩縷發絲垂落至胸前,竟是褪去了往日書生氣,憑填幾分高貴。
這是第二次見他穿紅,上次情況特殊未曾細看,如今才發現這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無論什麼款式什麼顏色,穿在他身上竟都稱的美輪美奐。
可是,他一個窮書生,這衣服件件都不是一般百姓穿的起的,就算他是個舉人,有俸祿可拿,可見他整日既不下地也不做買賣,他哪來的這麼多錢?
我上前打量了他一遍道:"您這衣服不少啊,你到底哪來的錢?!"
"我自有我的生財道。走吧,出去轉轉。"他說著,自然而然的拉住了我的手,我貫不在意人類的男女有別,任由他牽著我上了街。
大雪初歇,街邊垂楊被壓彎了枝條,空氣幹冷,呼吸間有白霧噴灑。
家家戶戶門前都有炮竹屑,貼著紅對子倒福,到處都是拜年的人。孩子們穿著新衣,揣著糖果四處嬉鬧著,這場景看了,倒讓人心中暖和不少。
我和江執來到橋邊,河水結了厚厚一層冰。
"江執你看,冰下麵有魚!"
江執轉過頭,見我臉被凍的有些發紅,解了貂裘披在我身上,我試圖掙開,卻被他強硬的披上了,"你女兒家身子弱,別著了涼。"
貂裘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我心頭一癢,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有人注意到我們這裏,準確的說是注意到江執,不少人上前拜年,祝江執來年科考奪得榜首。
幾個娃娃上前齊聲道:"祝江哥哥新年快樂!來年當上狀元郎。"
熊孩子們一個個小臉紅撲撲的,看著討喜的緊,江執示意我,我立即掏出紅包分給了孩子們。
有個年長的孩子接過紅包喜滋滋的問我:"姐姐,你是江哥哥的老婆麼?"
我一愣道:"胡說八道什麼?當然不是了!"
"哦。"熊孩子了然道:"原來還沒成親啊。"
"成,成親?"
熊孩子此言一出,一旁的大人也是笑的一臉曖昧,我想他們是誤會了,剛準備開口解釋我與江執的關係,江執突然扯住我,莫名笑的一臉開心道:"你和孩子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