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暮色四合,我與江執方才回到客棧中,下馬時我發現自己竟舍不得他懷中的溫度。
我快速跑回房間,江執看著我的背影,眼底閃現一抹笑意,就算她裝的再好,方才他擁著她時,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呼吸亂了。
我回到房中插上門,解開上衣一看,胸口處被相思子燙的發紅。
我平複了一下心緒,試圖將相思子解下來,卻發現這東西在我脖子上怎麼也取不下來。
這可如何是好?
外麵傳來江執的敲門聲:阿九,晚上還吃東西麼?"
"我不餓!"
聽到他房門關上的聲音,我無力的倚在門上,軟趴趴的滑了下去,我莫不是,動了凡心吧?!
……
晚間,我早早便歇下了,江執悄聲離開了客棧。
皇宮,大內監勞內。
牢牆上明火森森,四麵傳出叫冤的哀嚎聲,在這黑漆漆的地方聽著格外滲人。
江裘躺在稻草上,心裏從未有過的恐慌,在這裏又冷又餓的,這還沒用刑,嬌貴的江少爺便受不了了,捂著肚子忍了一下午,好歹送飯的來了,江裘跑過去一看,一個窩頭,一碗亂燉菜,連點油水都沒有。
精神與肉體的雙重壓迫下,江裘怒了!
"這,這哪是人吃的啊!你們喂豬啊!"
"呦?你以為自己是誰?!到了這兒,有的吃就不錯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爹可是九江縣丞,你們敢這麼對我,我出去後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兩個獄卒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進這裏的什麼王親貴胄多了去了,你一個芝麻官的兒子,就算出去了,咱們也不怕你啊!你啊,愛吃不吃!"獄卒語畢,一腳踹翻了江裘的飯碗。
江裘再也忍受不了,握著牢門大哭大嚎著,這鬼地方他一刻鍾也待不下去,他爹怎麼還不來救他?吏部尚書怎麼也不管他!!
看門的獄卒在外麵一碗接一碗的喝著酒,不一會兒便醉的不省人事,一個黑衣蒙麵人突然溜進牢裏,來到江裘麵前道:"可是江裘?"
江裘當是有人來救他,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道:"是我!你是?"
"我是吏部尚書派來的。"來人語畢,拿劍斬斷了牢門的鎖,江裘大喜,第一次被自己的智商所感動,幸好沒有招出吏部尚書!
卻不料江裘剛準備出去時,來人突然拿劍刺向他。
"你,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是吏部尚書的人麼?"
來人一聲冷笑:"奉吏部尚書之命,取你的首級!"
江裘嚇的腿都軟了,一邊躲避著來人的攻擊,一麵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千麵和江執突然及時趕了過來,製服了黑衣人,江裘縮在地上,瑟瑟發抖著。
江執上前道:"江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裘聞聲抬頭看著江執,眼中充滿了恨意:"都是你!江執,都是你!"
如果不是江執考了會元,他如今早就是狀元了,他背那些答案費了好大的心思,為此還花了縣丞一萬兩黃金!狀元本該是他的!
江裘猛地撿起蒙麵人掉落的劍衝著江執刺去,"我殺了你!"
江執一腳踹飛他手中的劍,千麵眉頭緊蹙,上前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告訴你,你要是再不招的話便是死在這牢裏也不會有人救你了。"
江裘心裏不怕江執,是因為他事到如今還天真的認為江執是九江的一介草民,身份不如他。真是應了那句龍遊淺水遭蝦戲。但是千麵在江執這皮皮蝦眼中,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當即連連點頭道,"我,我招!試題是從吏部尚書那裏買的!"江裘如今也顧不得許多,吏部尚書要他的命!既然如此,大家不如同歸於盡!
千麵壓著他去見陛下了,二人離開後,江執對著那個蒙麵人道:"你辛苦了,此事切勿對外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