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睜開眼,才發現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徹骨的涼。
江執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坐在一旁麵色平靜的看著我,那雙紅眸中,帶著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平複了心緒道:“你怎麼來了?”
“這是我的軍帳,難道我不能來麼?”冷硬的對話!
原來那個懷抱是真的……
我頓了頓道:“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剛才,我做了一個夢。”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道:“什麼夢?”
“一場很奇怪的夢,仿佛是在地獄一般,具體夢到什麼,現在卻記不清了……究竟是什麼來著。”
我蹙眉揉了揉腦袋,明明感覺那麼真實,怎麼會一醒過來就忘記了呢!
江執突然伸出手將我攬在懷裏,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聽不出是悲是喜:“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嗯。”我將頭埋在他肩上,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居然令我心神俱疲。
江執輕攬著我,話裏帶話的說道:“阿九,不過是一場夢罷了,眼下最重要,不要在為了過去的事或者沒發生的事作繭自縛了。”
他的話突然令我茅塞頓開,是啊,我本就已經時日無多,何必浪費時間在與江執互相折磨上。
我自他懷中起身,拉起他的手道:“江執,先前是我不好,是我一直庸人自擾,剩下的日子,我再也不會和你鬧了!”
江執聞言,素來清冷的臉上帶上一抹激動,“那你還會不會離開我了?”
我搖了搖頭,笑道:“離開個屁,我還等著當魔後呢!”
江執聞言,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崩著的臉終於舒展開來,緊緊將我擁入懷中。
我本以為自己想開了,便可以安穩的陪著他走過最後一段時間,可是近幾日,我這身子越發不濟了起來。
這幾日身下開始出血,我本以為這個孩子會死在我腹中,若是滑胎,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江執解釋好。
江執也看出我的氣色不好,每日弄些養胎的食物藥材來,自我與他把話說清楚後,他不再困著我,每日噓寒問暖,又恢複了曾經在人間時對我溫柔的模樣。
甚至是更加小心翼翼起來,每晚都不顧他魔祖的身份,親自替我洗腳,親自伺候著我的飲食起居,從我懷孕到如今,方才體會了一回孕婦被人悉心伺候的滋味。
隻是,為什麼是在這種時候?
江執對我越好,我越是心虛。他時常會將頭貼在我腹部,笑道:“我感覺到孩子胎動了,這麼淘氣一定是個男孩兒。”
哪裏有什麼胎動……現在這孩子氣息微弱到我都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
每到這時候,我也隻能勉強的笑道:“是麼,這麼不老實,一定是隨了你。”
江執聞言總是低低的笑出聲道:“分明是像你,當初你在九江那些事跡為夫可都記著呢。”
他語畢,我同他一起笑出聲來。看著他一副要做父親的高興樣子,我心中止不住的酸楚。
這日他打了勝仗回來,用飯時同我講:“阿九,估計過不了幾個月,咱們便能徹底打敗仙族了,到時候你就是魔後,腹中的孩子生出來便是魔族的小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