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你已用盡了全力,你沒辦法再打下去了。”西門吹雪將劍收回鞘中。這一戰,雖說雙方都僅僅隻是使出了一招,而且還都是肉體上的碰撞,但看葉孤城那般吃力地情況,視為西門吹雪取得勝利一點也不過分。
在葉孤城手掌還差一點打中西門吹雪的時候,攻勢就被西門吹雪左手按住,將大部分的掌力給化解了去,最後擊打下來也就不足兩成而已,雖這也足矣叫西門吹雪見血,但說到重傷卻還是遠遠不夠。
當然,西門吹雪那一腿力度也大部分叫葉孤城化解了。但可悲的是西門吹雪並沒有用盡全力。這樣一來,在兩人落地瞬間,葉孤城無法恢複體力,西門吹雪若要取他性命簡直能輕而易舉。
“不可能。”葉孤城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的劍法平平,而我苦練劍術二十多年,你是不可能勝過我的。”仔細一看葉孤城的臉龐的確是顯出了百般滄桑,一個三十來歲人的皮膚卻像極了五十多歲的麵容。這可見他對劍的癡迷程度。叫他慶幸的是遇見了西門吹雪這個怪才,但叫他無奈的卻是在他這個並非巔峰時刻才能與西門吹雪比劍論英雄。
見葉孤城如此模樣,西門吹雪不禁連連搖頭,續而說道:“劍和人一樣,也是有靈性的,你是練劍二十多年,可你隻是拿它來成就你的功名。你永遠都隻能是劍的奴隸,而不可能成為它的主人,所以你是勝不了我的。”
“啊、、、、、、”葉孤城一聲怒吼,但換來的卻不是心中苦痛的減緩,而僅僅隻是大地瞬間的顫動。每一個劍術達到巔峰的強者都希望有個對手能站出來與其一戰,但若是他敗下陣來卻又會感覺萬分的不甘,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
“哎!”輕歎一聲,西門吹雪沒有多作停留,打著油紙傘往雨中深處走去。
葉孤城則是留在原處傻傻笑著,以往性格狠辣的他從來都不顧慮敗在他手中劍客內心的感受,能不將對方誅殺,那便算是顯出他萬般的仁慈。可今日一敗,他方才知曉與西門吹雪的差距原來是在這些方麵。雨水拚命敲打著豎立於葉孤城身前的寒劍,仿若劍魂都將死去一般。
西門吹雪走出不足百步遠處,葉孤城突然衝著其背影叫道,“今夜既然已經戰敗,三天後的決鬥我就不去了,能不能活到那天也不知道、、、、、、”說到這裏,葉孤城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氣血攻心,也許此刻的葉孤城真要毒發身亡了。
葉孤城輕輕拭去嘴角的血痕,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依舊帶著萬般殺氣,氣息絲毫不比無傷之時弱上半分,“把我的劍帶走吧!三天後會有一個和我長得很是相像的人前去和你對戰的,不過他功力尚淺,你下手時可要看著點。”
西門吹雪轉過身,走回葉孤城身旁停留了片刻,隨後寒劍便落入其手中,劍光依舊寒冷冰白,“這般死物即便換了個主人,也不過還是一件殺器罷了!”西門吹雪搖頭一陣歎息。
葉孤城雖口說讓西門吹雪將寒劍帶走,但從他眼中卻又是寫滿了不願。寒劍是在十六年前葉孤城尋得深海寒鐵,聚天下名匠日夜敲打,三年方才成型,如此寶物,誰肯輕易放手呢?怕是西門吹雪手中的恒劍也無法說丟就丟。
“別讓他就這樣消失了,就算他會給江湖帶來巨大的殺戮,但他卻同樣可以締造無數的強者。”寒劍被西門吹雪而收,葉孤城人雖將死,但他卻對寒劍的感情卻是無人能及的。劍,對於一名劍客來說,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你天賦如此之好,虎父無犬子,相信你兒也定非池中之物,何不把寒劍傳於他手?”西門吹雪不願相信,葉孤城這麼一個抖抖腳,整個天下都要顫上一顫的人物,他的後人會差到哪裏去。
“嗬嗬!”葉孤城冷冷一笑道,“我知他天賦並不在我之下,但到得最後,站得越高的人,將會摔得越重。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你不也是不讓你女兒來趟江湖這趟渾水嗎?”
雨,終於還是停了,大地死一般的沉寂。葉孤城右手輕輕撐地,緩緩站起身來,絲毫也不再理會傻站在原地的西門吹雪,慢步朝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