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我在朦朧的眼眸中,依稀看見兩隻手緊緊相握著,一個叫莫離,另一個叫相思,也就是我。記得當時我看見天上的孤雁,那聲聲哀號,讓我莫名的心慌,我害怕與他分離。

“要是我們和大雁一樣走散了,怎麼辦啊?”

“你在原來的地方等我找到你。”

“那要是找不到呢?”

“一直找,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那要是……”

“沒有那麼多要是,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還記得,那時看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一輩子,一輩子,我以為我們會有一輩子,不管有多少的困難和艱阻,我們一起握著的手都不會放開,所有的風雨在我看來都變得蒼白。

可是,世事哪裏會如同我們希望那般呢!一次的錯開,竟讓我用盡十生十世的思念去尋覓。

還是一樣的黃沙漫天。

莫離帶我來到了大漠,為了躲避中原武林對我身上那本秘籍——《七步流星》的覬覦。隻是我們都低看了那些人對於權利,對於名望的欲望,一旦人的欲望膨脹到頂點的時候,什麼也阻擋不住他的野心。人來殺人,神來滅神。

我眼前的人不惜千裏迢迢來到大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表麵上道貌岸然,衣服正義凜然的模樣,可是背地裏為了達到自己的私欲,不擇手段。隻是,苦了莫離,他本可以在他的橫劍山莊裏,享盡榮華富貴,受萬人愛戴景仰。為了我,一個世人唾罵的魔教妖女,放棄了這一切,還要跟我浪跡天涯,還背負一身罵名,這個男人,我欠他太多了。

“妖女,把《七步流星》留下,吾等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別怪我們趕盡殺絕。”

可是,隻見那人話一說完,便到在地上,動彈不得,而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我知道,他說了不該說的話,不該說我是妖女的,莫離無法忍受:“別讓我在聽見類似的話,否則……”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接著說道:“這個就是下場。”

掃了一眼眼前的這些人,嘴角銜著嗤笑,剛才明明就是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現在卻個個畏縮不前,我知道他們忌憚我身邊的這個男人——天下第一公子,莫離。可是,他們不知道更應該畏懼的人是我——七星魔教的是聖女,相思。甚至,我的武功在莫離之上。隻是我答應過他,非不到危及關頭不能出手,他說過,我的手是用來撫琴的。

突然手心傳來了熟悉的溫暖,抬起頭,看見他眼睛裏的話語,他要我安心,這個不善言語的男人啊,他怎麼知道,我怎麼會憂心呢,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天堂。

“莫離,我們勸你還是及時回頭是岸的好,與這妖…恩…女子為伍,注定是條不歸路,如果你肯痛改前非,我們人敬你是橫劍山莊主人,天下第一公子。”

說話的是華山派的掌門,江湖上稱他為“君子劍”,可是這裏也隻有我知道,真正的麵目也不過是個無恥之徒,販賣婦小,逼良為娼,和官府勾結,販賣私鹽。這就是所謂的武林啊!

到了這般地步,我知道一場惡戰是少不了了。在看看莫離,他眼睛裏還是一樣波瀾不興,隻是對我笑了笑。而我卻莫名的感到驚慌,一種從來就沒有的驚慌,他從來不對我笑的,而這次的笑似乎更像一種訣別。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小心地扶我下馬,把我安置在不遠的一個安全的地方,脫下身上的披風,細心的為我係上,而後又從懷裏掏出一支碧玉簪,輕輕地叉進我的發髻:“真好看。”

在他要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我也去好嗎?”不知道為何,心裏總是不安。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雖然他們武功可能都在莫離之下,但是聯手,莫離雙拳怎麼敵得過四手啊。

“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去江南。”他用手,理了理我的發髻,望了望南邊,“就這一次好嗎,我真的很擔心。”我希望他能答應,不過他卻毅然地轉過身,向那群人走去,風裏傳來了他的話語:“你的手應該用來撫琴的。”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的眼睛裏一定滿是疼惜。這就是莫離啊!

我隻能站在這裏,看這個男人為我的生命而戰。

隻見他走到離他們八尺遠的地方停住,隨即拔出劍,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頃刻間,對方蜂擁而上,隻見刀光劍影。

起初,莫離仍處於上風,幾大門派的掌門都近不了身,於是他們就卑鄙地使用了車輪戰術,這樣莫離即使武功再高,體力也回支撐不了多久的。而在防守上也開始出現了些漏洞,幸好能以攻補防,可是情形卻不容忽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