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帥聽鄧虎這麼一分析,似乎很有道理,心中的大石漸漸落了下來,衝著鄧虎笑了笑。果不其然,依照鄧虎的推測,宇文護果然是將楊憲軟禁了起來,軟禁在了城郊他的一處私宅之中,派有重兵把守,為首者便是宇文林。
消息沒多久便傳到了段帥耳中,他便要前去搭救,想了想又止住了腳步,鄧虎看了看他,說道:“放心!宇文林為人忠義耿直,且武功高強,沒人可以傷害得了令弟!”段帥也不想破壞鄧虎布下的這一局棋,也就靜觀其變起來,似乎長安城中正醞釀著一場大的騷亂。
木老爹把公子弄丟了,憂心忡忡地趕往楊府,向楊忠說明此事。楊忠怒不可解,麵目猙獰地簡直要當場宰了木老爹。但楊忠畢竟不是衝動之人,心中細細盤算著:居然會有人在綁架時故意透露宇文氏的信息,這分明就是他人的反間之計,但卻也找不出到底是誰來。他吩咐一聲,加派人手在城中四處排查尋找,然而並沒有怪罪宇文護之意。
幾天過去了,宇文護見楊忠並沒有主動找他,心裏有些急不可耐。這一日下朝之後,宇文護主動走了過來,笑著問道:“鎮南王最近氣色不好啊,是不是生病了?莫不是心病吧!”楊忠心中大驚,知他話裏有話,試探性地回答道:“偶然風寒,隻是未得良藥,不礙事。”
宇文護笑了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玉佩來說道:“此物是否是良藥?”楊忠怒目看著宇文護手裏的盤龍玉佩,心中似有千萬把火在燒一般。一把將宇文護手中的玉佩搶了過來,怒目直視宇文護,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兒貪玩,若有得罪之處,宇文大人可千萬不要跟小兒計較!”宇文護擺了擺手,不屑一顧地回答道:“計不計較就要看鎮南王的表現了!”笑著便走了,隻留下楊忠站在那裏,恨不得將手中玉佩捏碎不可。
次日楊忠便稱病不朝,宇文護見狀大笑。朝中目前的狀態是,皇帝臥病在床,每日由三歲的太子和皇後臨朝聽政,楊忠與宇文護主政,如今楊忠稱病,那朝中大權便都落到了宇文護手裏。
那還不是宇文護的天下,不幾日,楊忠在朝中的舊部便被剪去半數之多,曾經彈劾過宇文護的禦史們也都一一遭了秧,有的甚至滿門抄斬!一時間長安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兵丁把守,弄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剩下的朝臣不是倒向宇文護,便是稱病不上朝。許多人都跑到楊忠府上來,哭訴目前的狀況。“楊大人!您若再不上朝,這天下可就是宇文護的天下了,皇帝陛下臥床不起,太子年紀又太小,現在宇文護已經殺了若幹跟隨過您的朝中忠臣,再這樣下去,將來哪裏還有太子的位子?”禦史李琿向楊忠哭訴道。
楊忠也是滿腦子的憤恨,但他是清醒的,目前他要做的首先就是找出楊憲被關押的地方,將他救出來,其次才是扳倒宇文護,而在這之前,什麼都不能做。
楊忠也不是吃素的,當晚他便召集了他部下中的精幹人物彙聚一堂,商量行事。楊素是楊忠的弟弟,是楊忠在軍中最倚重的人物,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鐵索囚龍棍,一生征戰沙場無數,少有敗績,曆經三朝依舊風采如昨,人送外號混地囚龍楊素。這楊素不僅武功了得,而且機智過人,城府頗深,始終忠心耿耿地跟隨著哥哥楊忠,為其出謀劃策。
楊素趕來後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思慮一番後,便勸慰楊忠早日上朝扳回一局來,否則盡失人心,再難挽回。至於侄子楊憲,他自有辦法。
楊忠老來得子,想必是亂了方寸才會如此。他想想了想也是,縱然再是心疼兒子,也不能自亂陣腳,有失大將風度。第二日便如期上朝,這倒讓宇文護奇怪了,他再次主動走上前問道:“看來鎮南王的病不需要藥就好了啊!那這藥引我也可以丟棄了麼?”楊忠氣的鼻孔裏大喘粗氣,但忍了下來,和聲細語地說道:“豎子生死自有天命,吾輩且要自珍。宇文大人可自便。”說完便在朝堂之上例數宇文護這段時日犯下的過失,宇文護氣的鼻子都歪了,但也不敢在朝堂之上與他翻臉。有賬還是要留到後麵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