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憲上來一看,一時愣住,沒想到救他們的竟是一個貌似天仙般的少女,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這女孩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哪裏見過,楊憲連忙向他們叩首道謝。那小孩搶著說道:“不打緊,江湖救急嘛!”
惹得眾人一一發笑,隻有杜姑娘沒有笑出來,這時,那美麗的女子朝著杜姑娘懷裏的宇文林看了一眼,輕聲問道:“這位公子想必是中毒了吧!”幾人連連點頭,這位陸姑娘朝四下裏張望了一番,卻是看不到一處人家。
她走到宇文林跟前,朝著他臉上按了按,又按了按他心口,接著給他把了一下脈,沒一會兒,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那小孩一看,心知有底,便說道:“可是趕了巧了,你們遇到我的陸姐姐真是萬幸啊!她可是華佗在世,妙手回春啊!”
陸姑娘聽著也要一陣發笑,用衣袖遮著臉,更顯嫵媚。這時陸姑娘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來,說道:“給這位公子服下,他的毒自然便消除了。隻是他這箭傷這裏沒有條件為他治理,等到了附近城鎮再說吧!”這話著實如同一顆定心丸一般,讓大家放下心來。
這時楊憲好奇地問道:“敢問這位姑娘,你們這是要往哪去?”那小孩插嘴說道:“哎,別提了,我們是躲避仇家追殺,一路落難到此地,正找水呢,哪曾想會遇到你們!”楊憲若有所悟,接著問道:“敢問二位怎麼稱呼?”
小孩說道:“我姓趙,你叫我趙念,小念都行,這是陸瑜陸姐姐,我們是打北邊過來的。”楊憲也分別介紹了一行人,隨即他們便一同上路。
此地已經出了定州府,正是前往長安的路上,楊憲正想著如何回定州接出上官月等人,劉長卿麵露難色地說道:“家中老小,這可如何是好!”正發愁呢,楊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劉兄是幹大事的人,若是一直困於家中,何日才有出頭之日?”
劉長卿皺眉說道:“本來楊兄落難至此,我定要拚死相救,奈何離家數日,實在惦念的很,我且先回家一趟,安頓好一切後,再來與楊兄會合!”楊憲也慨然應允,劉長卿便快步朝著定州城走去。
沒多久,前麵便出現了一處酒家,幾人連忙跑了過去,弄了點吃的喝的,這才安定下來。楊憲說道:“城裏還有不少朋友需要搭救,說來我們與你倆也差不多啊!都是被仇家追殺,哎!”
陸瑜若有所悟道:“哦?難怪你們會落入那枯井之中,不過,我看你們的仇家不在少數吧?”楊憲不解,問道:“何以見得?”陸瑜笑了笑說道:“我剛給這位公子號過脈,他血脈通暢,不是個一般練武之人,想必武功很高,能夠連續射中他三箭,若是一人所為,怕是這世上卻無一人能做到吧!”
楊憲一拍腦袋,說道:“陸姑娘果然聰明,追殺我們的確實是一波人,你不要怕,實話告訴你,還是官兵。”陸瑜也是吃了一驚,楊憲示意她不要過於吃驚,以免引起懷疑來。
第二日,宇文林的傷竟出奇地好了不少,這可多虧了陸瑜的靈丹妙藥,見他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眾人一商量,便要動身往定州城趕去。定州城中的上官闕清醒後知道了韓鸞的所作所為,大為惱怒,跑進韓鸞軍帳中就要宰了他。
上官闕闖進大帳,拽起他就是兩拳,他這兩拳哪是一般人的力量,直打的韓鸞爬不起來,而此時的韓鸞卻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倒是他手下的大將一個個的憤憤不平,都拔出了寶劍來。
這個時候鄧虎等人也衝了進來,兩方正對峙著,韓鸞捂著肚子爬了起來,衝著上官闕說道:“打吧!恩帥,我有今日,都是您賜予我的,現在您要收回去,我一點怨言都沒有!”上官闕一愣,罵道:“你怎麼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來?”
“恩帥!您要打我殺我,我一句話都沒有,但是你若要說我這次是做錯了,我倒是一萬個不同意。”韓鸞揉了揉肚子,接著說道:“你可知那楊憲是何人?他可是周國鎮南王的兒子!宇文林呢?那也是北周名將。有這等好機會,若您還是齊國大將您會怎麼做?笑著讓他們走嗎?”
這話倒是讓憤怒的上官闕一下子平息了下來,是啊,他現在是一介江湖中人,可以快意恩仇,不管國仇家恨,隻論天地良心,若是自己還是幽州刺史呢?會不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這很難講。
上官闕歎了口氣,說道:“哎!老夫明白你的立場,但是我要再教你一件事,那就是男子漢要頂天立地,光明磊落!要是有能耐,讓宇文林統一支大軍來此,你倆再做較量!到時候誰死誰傷我絕對毫無怨言!”
上官月哭著說道:“楊憲怎麼了?爹?韓鸞?你把他怎麼了?”上官闕沒法麵對女兒,剛要說楊憲死了的消息,韓鸞插嘴道:“哎!我派人檢查過了,屍體裏沒有楊憲他們幾個,還是給他們跑了!小姐,你要殺要剮,衝我來吧!”
韓鸞挺直了胸脯,閉上了眼睛。上官月怒目看著他,說道:“今日我且留你狗命,他日若是知道楊憲為你所害,我必來取你性命!”說完便憤憤離開了大帳,上官闕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怎樣?”韓鸞睜開雙眼,毫不躲閃地說:“依舊如此!”上官闕歎了口氣,轉身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