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官聽了這話,才稍微有些麵子,將刀猛地插回了刀鞘,哼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大聲嗬斥著點菜。那鬥笠大漢也不計較,自顧自喝著上來的小酒,吃著小菜。段帥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的膽量絕非一般人,刀子架到脖子上都能夠鎮定自若,確實有幾分本事,便大笑道:“這位仁兄,可否賞光到小弟這裏坐一坐?”
那鬥笠大漢側身瞥了一眼,也是大笑,拎著酒壺端著牛肉便來到段帥旁邊,但鬥笠卻也沒有摘下,段帥努力地看了好幾眼,都沒法看清這人的容貌,但總覺似成相識。兩人喝了好幾杯後,突然從門外闖進來三個異域模樣的人。一個大漢背負雙刀,瘦骨嶙峋,一個大漢手持狼牙棒,胖若兩人,為首的卻是個女子,這女子生的格外高挑,身材十分曼妙,若不是天生,則顯然後天經過了極為辛苦的曆練,他們頭發都是烏金色,鼻梁高挑,眼窩深陷,地地道道的異域人。
那女子看到那鬥笠大漢,似乎踏實了下來,帶著那兩人坐在了一旁,用結結巴巴的漢語對小二說道:“夥。。計,來,來兩碗狗肉湯,再來一碗羊肉湯!多。。多放肉!”
段帥覺得那女子口音有些奇怪,有些忍俊不禁,哪知那鬥笠漢子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管他們。段帥知道了,但那些個官兵卻不知,一個比一個笑的厲害,尤其是為首的那軍官,簡直把她當猴一樣。
那女子臉色忽然變了,但那些官兵還沒有發現,隻見那瘦骨嶙峋的大漢悄然站了起來,背上的雙刀卻沒有動,隻見他從袖口抽出一條軟綿綿的東西,順手朝著那些人扔了出去,那幾個士兵當場就愣住了,這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一條長長的腸子!要說一個人光天化日,為什麼隨身帶著一節腸子呢?而從這腸子的品貌來看,顯是剛剛從肚子裏挖出來的。這不是豬大腸,這是一節人的腸子。
那幾個士兵趕忙跳了起來,紛紛抽出手裏的長刀,為首的軍官嗬斥道:“哪來的毛子,天子腳下殺人作案,還不束手就擒!”那雙刀客似乎毫不在意,又坐了回去,沒過半晌,那幾個碰著腸子的官兵,頓時臉色發青,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
這為首的軍官臉色慘淡地悄悄往門外走,可腳步還沒到門口,他就站住了,因為他背後連中了七十二顆寒星。這樣打暗器的手法,段帥平生還是第一次見,那雙刀客打完暗器後,又坐了回來,一點氣力都不費一樣。
段帥有些按耐不住,畢竟是五六條人命,而如今的長安也算的上天下最安穩的地方了,哪能容得下這幾個人在此胡來。真要發威之時,那鬥笠大漢猛地一把摁住他的手,示意他坐著,隻等著對方先發難。
小店裏什麼人都不見了,除了這兩桌人外。過了好一會兒,段帥都有了些困意,舟車勞頓,實在是累的很,真想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上一覺。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再也沒有了睡覺的興致。這女人率先說道:“老鬼,還要我們親自動手嗎?”
那鬥笠大漢自顧自吃著牛肉,喝著酒,沒有答話。那使狼牙棒的大漢臉色騰的一下子變紅了,怒氣衝天地掄著他的狼牙棒就衝著那鬥笠大漢打來。鬥笠大漢虎軀一震,腰盤下沉,這狼牙棒竟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段帥俯身一看,嚇了一跳,這地上突然就多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大坑,這坑足可以裝得下一個人。他再看這狼牙棒大漢時,多了幾分敬畏。
鬥笠大漢喝完手裏的酒後,懶懶說道:“你們今日是沒法得逞了,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他的陰謀我一定會戳穿,他的小命,我也一定要拿走!”那狼牙棒大漢更是惱怒了,甩著狼牙棒就衝鬥笠大漢的腦門砸來,這大漢閃身一躲,但狼牙棒大漢顯然十分靈活,順勢就跟了過來,一陣猛浪直吹得段帥身子發涼。鬥笠大漢步子輕盈,身法皎潔。這狼牙棒大漢的腳步沉穩,腰盤向左歪了歪,右手叉腰,左手掄著狼牙棒,鬥笠大漢趕忙向後跳了兩步,但身子幾乎同時也被重重地刮了一道,五六條血印子便從衣服裏麵滲了出來。
他也毫不在意,正要轉身之際,這狼牙棒又打了過來,那鬥笠大漢縱身而起,腰身向左上方扭了扭,手腕在空中不斷打斷,一股強烈的旋風便突然生了出來,這是昆侖派的內家功夫卷龍心,段帥少與昆侖有所結交,所以也就沒有認出來。
但這狼牙棒大漢卻嚇了一跳,因為他的狼牙棒在不知不覺中居然不聽他的使喚了,這簡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這狼牙棒足足有個七八十斤重,莫說是憑空靠內力挪動,就算是雙手握著它也未必能夠耍的其來,但這鬥笠大寒的雙掌甩出的氣浪居然就這麼將狼牙棒甩了起來。
那雙客見大事不妙,趕緊起身抽刀前來,他的刀法純熟幹練,每一刀都散發著十足的力道,遒勁剛猛,實在是個用刀行家。鬥笠大漢實在有些吃力,畢竟是兩手空空,奪來的狼牙棒他也是不會用,隻得靠著靈活的身姿隨即應變。時而用板凳來擋,時而將桌子砸過去,但這一雙刀恰似削鐵如泥一般,所到之處,莫不能切出一道平滑的切痕來,就連一旁的段帥都暗暗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