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備了馬車回來卻未見青桃，“姑娘，青桃呢？”
我一邊走上馬車，一邊說：“打發她走了。”
趙府的夜晚是冰冷的，房門外的蟲鳴分外清晰，“悉悉索索”地此起彼伏，好似在慶祝一場前所未有的聖況！
我知道，雅聖酒館的二樓，今晚也定不太平，王孫貴族，儒生雅士。閉著眼睛睡在床上靜靜地想，原本是我的一個騙局，如今越發不可收拾，演變成了儒生們的悲劇。
不，這是曆史必然，不是我引發，也會由別人引發。
是盧生與候生？我眼睛猛地睜開，看了看房間內，綠枝竟然不在！這時候了，莫非是去如廁？
讓盧生與候生離開的確是我的主意，但這消息未免走漏地太快。是的，綠枝！
我細細回想起紅柳的死來，大郎？！
這大郎又是何人？！或許是夜晚比較安靜，我都能聽到房門外的腳步聲音。
“方才去了哪裏？”我將頭轉向外頭，對剛剛進房間的綠枝問道，卻看不清她的身影。
“如廁……姑娘怎醒了？”
“做了夢，又夢著叫著大郎。”我輕聲說。
“姑娘休要再提，紅柳便是因這大郎送了性命。”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聲音，但從她的口氣來看，紅柳的死因她是知道的。
一個侍女知道的也未免過多了……
“姑娘好起身了……”朦朧中，綠枝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揉了揉眼，明媚的陽光直直地射進了房間裏，十分溫暖。
綠枝扶我坐起，將早早拿好的衣服送了過來，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紋漢服，如意花潔白內襯。如漆烏發梳成一個反綰髻，頭上斜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
“姑娘，這耳墜？”
“戴上吧。”銅鏡裏耳上的紅寶耳墜搖曳生光，氣度雍容沉靜。“綠枝，不要備馬車，我要出府，你若是想同去，便跟著。”
綠枝瞠目結舌，忙說：“姑娘說哪裏的話？綠枝的命是姑娘的……”
“那便跟著，莫要多話。”我打斷了她，往前走著。綠枝像是鬆了一口氣，麵上展開了笑容點點頭，在後頭跟著，今日出府異常順利。
一出府門，青桃早已在門口候著了。見我一出來，便忙叫道：“姑娘！”
“青桃，去酒館。”
青桃一臉失落，沉重地說道：“今日酒館不營生……”
我一皺眉，心中一怒，若是青桃將我的話傳了，酒館二樓的那些人不可能又不讓我上去。“青桃，你怎辦的事？”
“姑娘，此處不便，去妓館如何？”青桃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綠枝冷哼了一聲，“讓姑娘去妓館，你安的什麼心？”
“綠枝，你若不願，便回府吧，有青桃照應著，我出不了事。”說著，我便朝著妓館的方向走去。
“姑娘說的哪裏話，綠枝不能讓姑娘一人去妓館。”綠枝小跑著跟了上來。
“綠枝，我並未再做這營生，你能否……”青桃見綠枝並未答應自己，說了一半也就不再說下去了。
綠枝的妓館雖然不營生了，卻也幹淨，想起往日青桃一人把持著這抬不起頭的營生，也著實不容易。
到了二樓雅間，青桃備了茶水，慢慢地倒起了茶水。
“茶水免了，怎樣？可曾傳話？”我也急切地問道，見青桃搖搖頭我又問道：“這是為何？”
“姑娘有所不知，雅聖酒館昨晚出了事。”青桃一臉嚴肅地說，“孔先生被廷尉府的人抓走一夜了。”
“孔先生？”我一臉疑問地問道。
青桃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孔鮒”
“相貌如何？”尋思了半天，才想起孔鮒是孔老夫子的第八代。“為何抓了他？”
“昨日在酒館二樓，姑娘應當見過孔先生。”我仔細回想了下，莫非是那儒生？青桃搖搖頭，“不知廷尉為何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