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我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又是同樣的燦爛笑容,又是同樣地看不清容貌。細想之下,昨日子期讓我先在廷尉府住下,雖不願意礙於子期的安排,也便住了下來。
“姑娘,你又做惡夢了?”綠枝聽到聲響急忙地從外房進來,看到我坐在床上,便點著了燈火,走近來側身坐在床上拿出手帕替我擦汗。
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紅柳,就著昏暗的燈光,我淡淡地問道:“綠枝,大郎是何人?”
綠枝神色一暗,歎了口氣道,“姑娘,怎又提起大郎來?”
“大郎是否是邵肖?”我皺著眉頭問道。我見綠枝抿唇不語,便說道:“青桃人在何處?”
“回妓館了……”
我心中一涼,回妓館也好。昨晚由於子期的出現讓我的計劃不能實施,轉念一想,卻也不然,我本意便是想試綠枝能否辦好,是否是趙高伏哨,如今看來的確是,我的一舉一動都在趙高的掌握之中,想來綠枝的出現確也蹊蹺……至於孔先生,從廷尉府內帶人談何容易?瞧著外麵的天早已大亮,便讓綠枝換好衣服起來了。剛吃了些早點,門口便傳來了聲響,轉頭一看,一身淡白淺文漢服眉目如畫的男子站在了門口。見我怔了一會兒並未起身相迎的意思,便收了剛芙蓉般的笑容,故作不悅地說:“啊妙……”
“嗯?”我慢慢地走了過去,“何事?”
他燦爛一笑道:“告訴兄,啊妙想辦何事,辦完了好回沐陽見父親。”
我嘴唇微微彎起,虞子期溫和陽光,如沐春風之感很讓人安心。“是有一件。”
“何事呢?”他的笑容爽朗燦爛。我打量了他一眼,雖是兄長,但他這樣性格的人不想讓他進入這紛爭裏。
見我一臉沉重的表情,子期詫異道:“啊妙?為何你的眉宇間多了淡傷的冷漠?對我有著淡淡的疏離?”
我的心中微微一動,淡淡地說道:“若是我告訴你,我記不得以往的事……”
子期的臉上原先詫異的表情一掃而空,一臉心疼地說著:“啊妙,就如同你記不得大郎麼?”
我搖了搖頭,“邵大人我毫無印象,但是子期我仍記得些許……莫不是邵大人與我有什麼……”
子期背過身去,歎了口氣說:“不記得就別記得了。”
“子期,你能否隨我去雅聖酒館?”
子期點了點頭道:“啊妙,一辦完便回沐陽見父親。”
“嗯”我轉而對綠枝說道;“綠枝,你回趙府去,沒我吩咐,別跟來了。”
綠枝聽到我的話,一時呆在了那裏。
從廷尉府出來後,已經是酒館會開門營生的時辰了,當下又是天氣大好,適宜出行。子期一臉春光明媚的笑容引來了道上行人的目光。子期非旦不怒,反而時常與人眼神交彙,讓道上眾人如沐春風。
雅聖酒館果真開了門營生,子期大步踏了進去,小二立馬迎了出來:“裏麵請!”
見到小二出來,我怯生生地跟在子期後麵,隻聽見子期說:“小二,二樓雅間。”
小二的眼睛倒是尖得很,看到我在,陡然回過神來。態度堅決地說:“這位姑娘,莫非你不知這雅聖酒館不歡迎姑娘你麼?”
“你這小二,說話怎這樣沒了規距!”子期略表生氣地說。
“走走走!”小二連連搖手,見我們未動,伸手推了推子期道:“勞駕去別處!”
“姑娘!”酒館內傳出了青桃的聲音,三步兩步地走到我麵前,撲嗵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姑娘!青桃求你了……”
“快起來……”我邊說邊扶起青桃。青桃今日的神色卻比以住消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