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裏,會怎樣,會怎樣呢?
我的腦海裏不住地出現地下車庫的時候,我被那兩個人抵在牆上的場景,仿佛那肮髒的手就要從什麼地方伸出來再一次捏到我的身上,讓我不寒而栗。當時碰上一個莫微涼,今天夜裏,子時,會有誰來救我呢?
對,莫微涼會幫我嗎?
所謂病急亂投醫,我想給莫微涼打個電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帶手機,隻得作罷,畢竟也不是很熟,誰會半夜陪我出去,而且,這件事情,我要怎麼說?
那麼,就隻能靠自己了。
我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克服住頭皮發麻的恐懼,走進了小超市,我買了一把水果刀,想了想,又回頭拿了一把,我不敢在小超市裏停留了太久,交了錢,匆匆地就要走,卻突然想起仿佛兩次聽到那個老太太說“餓”,就裝作無意間提醒老板說:“聽說今天適合燒紙,老板可以給你媽媽燒一些。”
老板抬起頭,一臉愕然,似乎根本沒想到我這麼說,嘴唇蠕動了半天,我也沒有等到他說話,拿著兩把水果刀就走了出來。
夜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廣場上的路燈都亮了,一盞一盞好像明月一樣,我借著一盞路燈的燈光,將兩把水果刀都掏出來,看著刀鋒在燈光下不停地閃爍著寒光,似乎鋒利無比,總算心裏有些安定下來,實在不行,我就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我,應該算正當防衛吧。
我覺得,我還是更想活的。不管處境多麼艱難,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人死如燈滅,萬事都休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沒帶手機,但看著廣場舞大媽們都解散而去,也知道九點多樂,肚子有點餓,我這才想起今晚上根本就沒有吃飯,隻好回家去泡碗泡麵。那些***的聲音聽起來雖然很難聽,好在可以吸引住樂圖的注意力,不會將我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掃蕩幹淨,我也可以關上廚房門,吃個飯,得片刻安寧了。
我估計了一下時間,從小區走到那個小公園,再找到葉子葬身的地方,大概要二十分鍾,這樣我可以十一點半走,不能走的太早,萬一葉子也是子時才出來呢,那豈不是把我這塊肥肉送到那兩隻餓狼嘴裏嗎?而且晚一點,應該,應該安全一點。
我故意掏出兩把水果刀在迦若麵前翻來覆去地看,裝作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寧願自殺也不能……”
可惜,迦若不知道聽到了沒有,沒有搭理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抓住手機,看一遍,再看一遍,似乎再也沒有耽誤的理由,這個時間,我應該出門了。
我抓起燒紙香燭,拿著打火機,再揣上兩把水果刀,打開門,很有些瑟縮地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問迦若:“迦若,你,你會去嗎?”
迦若的眼神穿過我,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
今晚,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