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木頭門,分毫未動,好像剛剛的聲音隻是我的錯覺一樣。
我突然冷笑一聲,盯著那兩扇木頭門說:“把我弄到這裏就以為我一定會進去嗎,你既然不想出來,那咱們就再見吧!”
我很像是一個即將走上戰場的女將軍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走去,其實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我隻不過是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向前走去,步子邁得很大,手臂也甩動起來,就好像曾經學校裏走的正步。
夜色很沉沉的,四周看不清是在什麼地方,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出現在手電筒下麵的是一條普通的瀝青水泥路,我抬起手電筒向路的兩側掃射照過去,路旁蹲伏著一個個的低矮的房屋,看上去像是陳舊的農村那種房子,難道這裏是一個沒有拆遷的城中村嗎?
屋子的門也是木頭的,窗戶黑洞洞的,應該是廢棄了很久,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但一片沒有人居住的城中村怎麼會有一棟掛滿了霓虹燈的高樓?
我無瑕他顧,大踏步向前走去,我就不信我走不出這個地方,就算我真的走不出去,天亮了,我也就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
夜色太黑太寂靜,我其實也是慌張的,隻好一邊走一邊默數自己的步子以免自己的大腦都被恐懼的情緒充滿了,一、二、三、四……
六百……
霓虹的色彩已經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不遠處,有一棟黑乎乎的高樓,樓體的邊線上都是霓虹燈。
我停下了腳步,那裏,是不是就是我剛剛離開的地方?公交車司機說的終點站。
“你想讓我去,我就偏不進去,你能怎樣?”我突然張口大聲喊道,也不知道這聲喊叫是給那些不知名的東西的,還是喊給我自己聽,給自己壯膽的。
我毫不猶豫地扭頭,向剛剛走過來的方向走去。
六百步,我又看到了那個霓虹燈的大樓。
我照舊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如此反反複複幾次,我手機的燈光也要暗下來了,我再一次看到霓虹燈大樓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
既然走不出去,那我就不走了,我就站在這裏,看看你們還會有什麼伎倆。
我近乎賭氣地站在原地,關了手機的手電筒,孤零零地站在黑暗裏,不遠處的霓虹燈閃爍得煞是熱鬧,隱隱約約的,我也能夠看清楚我所處的地方,寬而寂靜的道路,兩側低矮沉寂的房子,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耳朵警醒地聽著四周的聲音。
似乎有東西掛住了我的褲腳,一動一動的,必然不是風,我抬腳後退一步,低頭,恰好看到地麵上有一團小小的黑影,黑影就貼在我剛剛站立的地方,小小的一團,濃重的好像一筆濃墨被畫在地麵上,碩大的頭顱,瘦骨伶仃的身子,細瘦的手臂和腿腳……
看樣子,是一個小小的嬰兒的樣子,嬰兒是趴在地麵上的,我看下去,看到的是這樣一團濃重的影子。
突然之間,地上的嬰兒抬起了頭,皺巴巴的五官上一雙眼睛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嬰兒對著我裂開了嘴,露出一嘴雪白尖銳的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