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不知道。”
“那就跟我走吧。”
“那就跟我走吧,跟好了。”
考完最後一門已經是傍晚了,拒絕了去聚會的楊不清就來到濱江中路靠近菲比音樂酒吧的紅燈路口。時間還早,先去體育館玩玩。
太陽下山很快,體育館人還是很多的,去買了麵包和礦泉水,解決了晚餐,接下來就是等待。
吃完晚飯來鍛煉的人是很多的,熙熙攘攘,三五成群,一派祥和之境。
閉館的時候,路上隻剩楊不清一個行人,晴朗的夜裏沒有月亮,星星點綴著這盛大的壯闊的夜空,路燈靜默的站在無人的道路兩側,沿著路,遠處的燈仿佛交叉在一起,視覺讓平行的路燈得到了相遇的幻影。
紅燈對麵的草叢拿出棒球棍,不小心激怒了休憩的昆蟲,它們鳴叫戛然而止,紛紛飛出草叢。
從書包裏拿出釘上方木片的長釘,以汽車輪胎的直徑小心的前後排起來。水泥釘在路上露出尖銳的鋒芒,它們在歡呼,慶祝即將到來的盛宴。
再拿出注射器和醬油放好,外套和雨衣,鞋套穿好之後,背起書包,拿著棒球棒,離開路口50米。
靜靜的等待著。
冷靜,深深的呼吸。一擊必中。楊不清是這樣想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江邊公園的草叢裏又響起蟲鳴。橙黃色的燈光帶著仿佛讓人難以忍受的溫度,橙色的燈光下飛舞著是歡騰昆蟲,它們熱鬧的叫著,鬧著,慶賀著不用獻祭自身就觸手可得安全的光芒。好熱的夜啊。
漫長的等待讓楊不清都覺得難以堅持。已經萌生下次的想法。
終於,他來了,楊不清小跑著向前,仿佛一個夜歸的學生。一輛紅色的汽車向路口駛去,楊不清慢跑者向路口前進,他在默默注視著車。
車轉彎了,沒有停下。他向前去了。
失敗了嗎?楊不清總結了結果。要等下次了。
轉機出現了。車胎還是被紮破了,它在緩緩的泄氣。
下車了,終於來了啊。
長長的濱江路上隻有兩個人,楊不清向前跑去,路過車的停下,關注的問了起來
“怎麼回事。”
那個年輕男子看著滿頭大汗提著棒球棍的楊不清,有點生氣的說:“不知道那個混蛋在路上撒了建築垃圾,把我的胎戳破了。”這樣說的他低頭翻看手機準備找人。
猛然的一個棒球棍重重的打在他的太陽穴上,瞬間他就暈倒在地,頭已經被打破了。
“呼。”楊不清長長的一聲喘息。默默的握緊拳頭,第一步第二步完全的成功了。
是的。
死亡如同一道陰影。
對死的恐懼,會最大的激發一個人求生的本能。
楊不清深深的體會到這一點。
取得注射器和醬油,滿滿的一注射器醬油,或許並不能讓一個精壯的男子死亡;但是一瓶可以。楊不清是這樣堅信的。
很奇怪,醬油這種黝黑的調味品在注射器之中充滿了一種神秘的奇異的顏色,好像它撕下了隱藏在日常生活中的醬油不是真正的醬油,它的定位一直被低估。針頭都被它所感染,流出的黑色液體讓注射器蒙上了一層薄衣。
在橙色的燈光下,這個被擊暈的男子的動脈也被影響,雖然做好了功課,知道在手肘內側,那條青色的血管,跳動的血管。
楊不清的汗不斷的冒出,沒有注射經驗的他,終於在第四次找準了。
針尖紮入皮膚的時候讓人想起被打針的不快,也有一種複仇的暢快。
緩緩的推著注射器,因為紮入了血管,並沒有醬油被擠出,隻有鮮紅的血星星點點的溢出。
一注射器。
又一注射器。
再一注射器。
在一瓶醬油被注射進去之後,楊不清又注射了半管的空氣。
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那個年輕人有了反應,身體上的不良與注射的疼痛終於將他從昏迷中激醒。
可是已經無可挽回。
眩暈和心髒的紊亂乏力,讓他無法站起。
他在喘息著,發出赫赫聲。
他在呢喃著,你仔細聽也聽不出來。
他的眼睛盯著你,發出對死恐懼的光;發出對生渴望的光;發出對你求助的光。
楊不清看著他的眼睛,他動搖了。楊不清的眼神閃爍著,避讓著這求生的光。
我有毀滅生命的權利嗎?他真的該死嗎?
楊不清惶恐的退後了幾步,踉蹌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