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純白色的神殿。
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由不知名的白色岩石整塊雕琢構造,甚至有些還鑲上了金邊,在穹頂奧術光芒的照耀下,整個建築群落都顯得熠熠生輝。而據站在整個大殿絨毛地毯最中央的少年所知,這一座位於箱庭世界極上的千年宮殿理應在所處世界滅亡時便不複存在,卻仍然在此處屹立不倒。
白色絨毯最末端,也是整個大殿最盡頭的地方,一個由空間構成的寶座,而其上坐著這個神族裏最強大的王者。
他的長發白而卷曲,其上是由榮光構造的王冠,男人並不說話,隻是看著殿堂最中心的少年,然後其全身散發的威嚴讓少年差點以為坐在那王座最中央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座不動不倒的千仞山嶽。
時間在這個世界走的飛快,而空間卻凝固不動。
“你確定,要交換那個恩賜嗎?”
這聲音而低沉,在空曠的大殿處就像鍾聲一樣來回回蕩,好像整個殿堂都有些搖晃。
少年這個時候才把視線投向了大殿的末端,他微微眯起了眼。
從他的這個角度可以很輕易的看到在那王座旁斜靠著的長槍,以及在男人觸手可及處掛著的長刀。
少年相信隻要自己說出,不,哪怕隻是表現出一丁點不尊敬的情緒,那個坐在王座上的人就會拿起他從未擊空過的長槍將自己的心髒洞穿。
但是他還是不滿,他皺起了眉,眼神低垂,看著自己已經破舊不堪的長靴。
“閉嘴。”
他這樣說道,即使麵對的人可以在下一刻將自己的存在全部抹除,但是他還是這樣說了。
但是他並未因他的不滿和冒犯而消亡,反而換來了王座之上男人一絲讚歎的冷笑。
因為雙方都很清楚,剛剛說話的並不是坐在王座上的人,而是他雙肩之上的黑色烏鴉。
“你怎麼聽出來的。”
這句話比起一個問句來說,更像是上位者強迫其下之人說出真相的命令。
“聲音傳到我耳朵的時候有先後十二次接近的音波,根據先後可以分別反射方向和次數,通過幾次定位就可以發現聲音並不是從您的口中傳出來的,偉大的神祇。”
男人拍了拍手掌,像是要為少年一瞬間的計算而喝彩,但是這鼓掌偏偏顯得無力。
“我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不願意留在這裏呢,我想這裏你應該可以得到一切。”
“不,在這裏我什麼都得不到,我想您應該清楚我所獲得的所有,畢竟是從這世界的所有處所得的。”
男人支起了下巴,像是考慮什麼看了一眼少年。
“好吧,我承認你確實有資格走出這殿堂,不受過往的榮光所束縛,不過你提出的要求令我十分困擾,你為什麼要交換走我的這個恩賜呢?”
少年恭敬的微微躬身。
“因為我是信奉知識的人,是所有規律的仆人,是智慧之神的死侍,也是巍巍大道上的鋪路石,我所求的不過是窺視這世界上的所有邊角和縫隙,所以我必須得到您的那一份恩賜。何況那份恩賜對於全知全能的您來說,已經失去所有的作用了。”
“那你拿什麼來交換呢?”
少年的角度並不能完全看清男人的容顏,甚至因為男人扣在半邊臉上的麵具,即使在榮光環繞下,他的麵目仍然模糊一片。但是少年仍舊可以感受到男人審視著自己的目光。
“我?”少年笑了笑,“我要拿我的[——]來進行交換,並且在獲得[———————]恩賜後,我會將自己流放到[———]裏。”
“你瘋了嗎,智者,你為什麼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
男人依舊坐在王座之上,但是從話語裏可以聽出他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