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我聽從了朋友的猜測,說一定是吉祥指使孩子來我身邊做間諜的,反正我正覺得傷極了無辜的飛舞,心中的怨氣無處散布,於是當即給吉祥拔了個電話,對他大呼小叫,責備他大人間起起落落的感情事不需要讓這麼天真的孩子介入。並且警告他不許為此對飛舞有任何形為的傷害。吉祥聽了十幾分鍾的冤枉,最後終於聽明白我說的是誰之後,才說了一句,哦,你說的是我兒子?他叫吉飛揚啊,什麼時候叫飛舞啦?你怎麼會認識他呀?你不是對他抱有惡感嗎……

我料定他是在推卸責任。決定永遠不再理他。

但是,飛舞那裏我也沒臉去見了。

反正接下來,我的小說讓我名聲大震,我整天忙得不亦樂乎。

曾經在那一段時間,我迷失在名譽和恭維的沼澤,一度放縱自己。

在一個細雨飄飛的淩晨,我和朋友們玩了個通宵,折騰得筋疲力盡,被朋友開車往回送,一路上好友在我耳邊絮絮昨晚為我添酒的那個先生真是不錯,我一路打著噴嚏一路還跟她回嘴,覺得好你就自己留著用嘛。站在局外人的立場,我也覺得那人不錯。

朋友歎息一聲,你不要再想著那個人了。

我不則聲。

她說,那不是他的車嗎?

我從嗑睡中彈起,問,誰?誰的車?

她歎息一聲,哎!感冒的症狀有很多,鼻子失靈啊,嗓子發炎啊,可沒聽說眼睛還能不好使的!

她說著停下了車,我認真的望出去,窗外濕露露的,天空是灰藍灰藍的慘淡。我發現對麵真的停著吉祥的車子,他早看到了我們,下了車,撐著一柄小傘向這邊珊珊地走來。

天涯何處不想逢啊!分手之後,好久不見,還真不知該不該認認真真地打個招呼。

朋友不斷推我,叫我別裝大洋蒜了,看他帶著一傘誠意來的份上,快說點什麼去啊!

我一邊打開車門一邊說,你小學怎麼上的,量詞學得這樣差?

她嘴上說,真是看不上你這窮德行。然後用踩刹車的那隻腳把我踢了出去。

我借著外力和酒勁滑下了車,吉祥連忙上來扶住我並趕緊把我罩在他的傘下,一臉的驚喜,但更多的還是象雲霧般叫我看不懂的複雜神情。

不見的時候我承認心裏會對他有一些想念,但是一見麵,看到他老謀深算那張臉,我真是個煩!

我的表情當即流露不滿。他沒留意我的感覺,對我說,前妻得重病去世了,生前跟過的那些男人一個一個的全嚇跑了,隻好由他來送她出殯。

我們正說著話的時候,飛舞在遠處哭著向我跑了過來,重重地撲進了我的懷裏,昔日他對我的依賴和我心中對他的愧疚讓我深深的擁抱著他,我們緊緊相偎。

吉祥一臉驚惶地問,你們真的認識?看這樣還見過麵?

這時,我才知道他原來真對飛舞來找我的事一無所知,我又看在他對前妻的一份舊情上麵當時就原諒了他老謀深算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