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細雨微朦。
油紙傘下的蘇杭,似是上天不小心遺落的珍珠。
雖說細雨,也絲毫掩蓋不住這蘇杭城內的喧囂與繁華。
美城美景孕美人,若說起蘇杭城內的美人,三十二條街六十四道巷眾人皆知——當屬翰林大學士葉府的千金——二小姐葉子佩。
說起這葉府,也頗為神奇。
二小姐貌毗西子,才則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大小姐不學無術一問三不知喜歡好抱不平。
府上的家仆也甚是不解——同樣的爹娘,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怪哉!
葉大學士常此捶胸頓足,仰天問道:這究竟是何故?
葉夫人為其解疑答惑道:大人,人固不能太夠完美,我們有一個驕傲一個平凡,不是甚好。
爾後葉大學士便也釋然。
話說這葉大小姐仗勢著娘親寵愛妹妹維護爹親的縱容,愈加肆無忌憚。
且不說讓那【琴棋書畫】放在閣樓裏當擺設,沾滿塵埃也不管,還一天到晚地纏著護院管家,不顧尊卑有別男女授受不親之禮。府裏人多眼雜,閑話當然是漫天飛,這不傳到夫人的耳裏。
葉夫人,當朝皇後娘娘的妹妹,為人豁達,行事利落。這不,為了查明事實的原委,便往葉大小姐的閨閣走來,陪伴的還有葉府永遠的驕傲——葉二小姐子佩。
葉夫人保養得宜,一副當家人,笑顏如花的臉上掩蓋不住淡淡地無奈。
“佩兒,待會同娘親好好再勸勸你姐姐。”葉夫人對著旁邊的女子說完話,又不自覺地焦急地言語道:“若是到了京城讓人得知葉大學士的千金是個不學無術的主,那該如何是好……”
“娘親,您放心。佩兒會幫助姐姐,定不會讓葉府沾些塵埃和閑言碎語的。”
應答的正是葉二小姐,隻見她著一身粉色的煙紗衫,逶迤拖地紫色海棠散花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語皆動人心魂。是的,此女就是葉府二小姐,閨名子佩。
兩人還未到那葉大小姐的閨房,便在離閨閣不遠的亭子看到——不顧身份不顧舉止不顧周圍的葉大小姐正手持一竹子:起舞弄翠竹。眼尖的陪同丫鬟一看夫人和二小姐皆怒意滿天的樣,趕忙大聲問好道:“夫人、二小姐。”
那廂起舞揮竹的影馬上停止了動作。
夫人氣急地往大小姐的閨閣走去,子佩不敢怠慢地尾隨上去,一旁吩咐近身丫鬟告知大小姐注意言語。
那葉大小姐扔了手中的竹子,也不顧細雨微朦的天氣,捂著頭跑離亭子趕忙往自個的閨閣去。
而那邊的丫鬟看著自個小姐不撐傘淋雨的樣,心疼地趕忙跟上:“小姐,外麵有雨的,您這樣淋雨會……讓秀兒被挨罵的。”一邊幫忙擦拭著飄落在衣裙上的雨滴兒。
葉大小姐可不顧這些細小,但還是安慰秀兒道:“好了好了,下次聽你的,成了吧。”
又扭頭問了子佩的近身丫鬟素兒:“剛二小姐囑咐什麼來著。”
素兒和秀兒看了眼前這不似小姐的小姐,心疼著道:“二小姐讓大小姐您待會小心言語,切勿惹惱夫人。”
話剛說完,人就跑沒影了。素兒同秀兒趕忙焦急地跟上。
“娘親,妹妹……”
話音剛落地,從門外進來一女子,隻見她襲明黃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麵龐淡淡然笑。極其大家閨秀地向坐在貴妃椅上的葉夫人行了個禮:“娘親,子衿向您請安了。”
一旁的子佩笑而言語道:“倒真難為姐姐行這般禮,妹妹見著還真真不慣!”
葉夫人早就瞅見了子衿乖巧機靈地衝子佩使眼色。便也沒氣地說道:“罷了,攤上你調皮的主,又加上你妹妹那維護你的主,娘親真對你們姐妹沒著了。”
聽完這話,裝得辛苦的子衿馬上暴露真本性,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帶著幾分調皮,幾分淘氣地說道:“娘親,妹妹始終和我一條心的,你怎麼可以請她來當說客呢!”
子佩假意不滿道:“姐姐下次若再揭穿我,妹妹可就不幫你了。”
子衿立馬流露出求饒的樣,逗得屋內的人難掩笑意。